他的愿望也值得我去尝试。也许只有进入更高的权力中心,我们现今面临的困难才可能真正解决。我永远不会认同这是最好的途径,或者唯一的办法,但它值得一试。”
每一次回想到这里时,我都会因为太过心痛而不能再继续,不得不让自己回到现实中,回到眼下应该做的事情上。
尽管很难,可这番话里面有比离开更让我恐惧的东西,威胁着要击溃我,反而有力量逼着我强行中断回忆,返身于现实中。
关于那比离开更可怕的东西,我只知道现在我还不能去想,我还没有力量支撑我去直视它。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会逼自己去面对,去判断真伪,但在那之前,我都不会去碰它。
曹泽峻已然将他当成生死之交,这是他能够放心离开的背景原因。
红会迎来了新的掌权人。
新的曹家代表强势登陆红会董事,用那一场震撼整个群体的胜利警告了所有存有异心的人,他有能力也有资格成为新一任掌权人。
而那场共同经历的战争让他将我们公开为最高等级的保护对象。
他正式宣布林家血控作为第六种掌控力,今后将公开平等的存在于这个群体里。他要求在法规中加入关于保证血控被接纳的新内容,其中最重要的是坚决维护血控的人身安全。如果有人敢尝试挑战这个改变,他定将付诸全部武力追击到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直到就地□□。
落实了所有这些事情之后,蒙梵没有和我正式告别,就悄然离开了。
他选择了他能够承受的方式。
也许正因为这样和那样罗列不完的原因,所以直到现在我也没办法恢复过来。
我无法想象他势单力薄将如何应对那边强大的敌人,我也不敢太真切深入的去想,我害怕这些想象引发的恐惧会吞噬我,让我在等到他回来之前就先崩溃了。
但我在无能为力的同时,从内心最暗黑的地方挖掘出一个极端的支撑方式——对那个人的愤怒,悄然地开始积攒。
只要它是有效的,我一点都不想排斥它。我渴望那些愤怒累积成强大的能量,帮助我彻底恢复,然后去实现,去了结。
在这个混沌的恢复期里,曹泽峻邀请我出席过一个会议,是关于大集团之间联盟表决的聚会。他要让同盟者认识我,认识到我们之间的联系,而我只在恍恍惚惚中经历了所有的场景。
我见到了还躺在医院的曹奕博。他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一段时间,逃过了死神的召唤,但至今也没能坐起来。他们认为他还未真正脱离危险,随时可能再出状况。
最令我感到庆幸的是1号挺过来了。他失血过多几乎要挂了,但他熬过来了。曹泽峻为保住他的命也出了大力。1号告诉我,他最终联系上了2号。这是所有的事情里,唯一能让我找回真实感的两件。
我很抱歉我不能向他好好的表达关切,但似乎没有谁把我的表现放在心上,每个场景都匆匆而过,仿如做梦一般。
但还有一件事,既能将我带出混沌,还能为我积攒能量提供最坚实的源泉支撑。
在那雪山坡道上,那无比割心的一幕:郑助理保下了苏隐的命,却把自己永远留在了那个人迹罕至的异乡。
每当回想起那一幕,回想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无论我身在何处,当下有多不适宜激动,我都会无法控制地浑身打颤,眼泪也从不例外的源源不断的滚出来。
他深爱着苏木娴,所以才会不顾危险帮助他们逃离囚禁,把自己卷进了毫不相干的危难中。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机会重新为自己活着。
周炳璨对我提起,林禹棠非常感激他,本打算这次回内地后,先送他去一个地方,让他可以安享晚年。当初他们四个人匆匆分别,他毅然对苏木娴许下承诺,一定会保护林禹棠直到危难过去。如今,林家的危难彻底翻篇了,可他还是为完成心底的那份承诺,先走一步。
整个林家都欠了他,我们每一个林家血脉都应该铭记着他,但仅仅这个念想根本谈不上有多少诚意,我需要更实际更有用的敬意。
积攒的愤怒渴望着痛快的复仇。
我的脑海里印刻着那个人的脸,那张脸曾叫嚣着,我活不过25岁。
他早已不知所踪,也许躲在哪个角落里,也有可能已经回到了他一心要回的地方。
据说他一直在竭力促成几个新兴集团联合对抗红会,暗示大家推举出新的能够抗衡红会的领导者。他同时做着各种事情。挑拨曹泽峻和他父亲的关系,唆使他推翻对父亲的敬意。暗中通报苏隐的真实身份,怂恿苏隐把目标盯准红会,并承诺给他种种虚假的将来。
他做得很成功。他成功发动了一场战争,撼动了整个群体。
他失踪后留下的应有的惩罚都由苏隐和林绮霞接了下来。他们被关押在红会,等待最终的审判。没有人再需要为他们说一句话,表达一丝的同情。这是他们应得的,尤其是苏隐。
我一点都不关心审判的结果,真正应该承受的人依然像毒蛇一般游走在外面。
所以我对自己发誓,等下一次我和他再见时,我一定会亲手熔断他的筋骨,挣开他的血管,好好看着他彻底断气在我面前,以祭奠郑助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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