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柄。避开陈书静的眼光,转头对海棠说:“海棠,我们走吧!”
海棠不明所以,看他脸色难看,也不敢多嘴,便跟着他步下台阶。徐念远甫要登舟,听得背后一声哽咽低语:“你...你还好嘛...”
徐念远心中一阵酸楚,几欲流下泪来,他勉力抑住,也不回头看陈书静,说道:“好...好的。你也要好,那才好。”
说罢也不等陈书静回语,放舟前行,再不回头。
海棠见他如此,也不多说话,只是默默相伴在旁,任那扁舟随水逐流。
且说陈书静见徐念远放舟远去,在原地呆愣半晌,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只觉此生天意弄人。她身旁的丫头吓坏了,柔声道:“夫人,怎么了?莫哭,莫哭。”说罢扶着她在那亭中坐下。
自陈书静嫁于李公子后,那李公子温文尔雅,处处相让。俩人朝暮相处,渐也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她也只能将与徐念远的旧事深埋心底,从不敢想。不料今日竟在这湖心亭重见,物是人非,岂不能多有感慨!
是夜,徐念远在房中独处,想起日间种种,自是心潮起伏,意绪难平。见半弓残月挂在天边,不免触景伤情,拿出古琴弹起了那《乌夜啼》。
霭晴等人见他吃饭时脸色不豫,也不晓得是碰见了什么事。饭罢风冷和霭晴正在房中闲话呢,海棠也凑了过来。
霭晴说道:“你们今日是碰到什么事儿了?”
海棠说道:“我正要问你们这事呢!徐先生好不奇怪!”便将那湖心亭一事说与了两人听。
风冷与霭晴听罢,心下了然,皆是一声长叹。海棠忙道:“他和那夫人是不是认识啊?!”
霭晴叹道:“这事儿,又说来话长了。”便将当初徐念远与陈书静一事告知了海棠。
海棠听罢恍然大悟,说道:“难怪,难怪。他说什么求而不得什么的。原来中间有这么多曲折!”语罢双手一拍,说道:“我去开解开解他!”便跑往徐念远房间跑去了。
霭晴本想拉住她,让徐念远独处一会儿。见她跑的这样快,只能无奈摇头。
她对风冷道:“我前两日收到花谷来信,说燕清失踪了。”
风冷道:“哦?她是不是怕暴露了三少爷的事情,自己偷偷逃了出去。”
霭晴摇摇头,说道:“不晓得,我去信给了之帆,现在还没个回信。”
风冷叹道:“他俩也是苦命鸳鸯,不晓得日后会如何。”
霭晴想起王之帆与燕清之事,也觉没个解决处。她不欲想那不开心的事情,便说道:“不讲这些。这些日子,镇上的戏班子都在演那《牡丹亭》。我们不想这些烦人事情了,去听戏罢。”
风冷笑道:“你就喜欢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霭晴轻拍下他,佯怒道:“你就说去不去吧?”
风冷忙连声道:“去去去!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两人便往那戏台走去了。
霭晴自小长于深宅,平日里也没多少消遣,闲极无聊只能看戏。她家养了个昆曲班子,因那昆曲戏文极雅,唱腔华丽婉转,她喜欢的紧。最近那《牡丹亭》火遍大江南北,这小镇戏班也排演了起来,虽然比不上家里,也可以解解闷儿。
今日演的是《寻梦》这出,那台上花旦身姿袅娜,唱腔婉转清丽,甚是旖旎动人。风冷向来欣赏不来这些东西,不久竟昏昏睡去了。霭晴见他如此,只是觉得好笑,也不吵醒他,由他在此戏院内睡去。
待戏尽人散,风冷才悠悠醒转。见霭晴笑着望他,也觉不好意思起来。笑道:“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霭晴笑道:“睡着便睡着罢,反正都是打发时间。叫醒你做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往金玉堂走去。
此时还未宵禁,街边一路都还甚是热闹。摊贩叫卖之声不绝于耳。流灯烛火,是世俗的热闹。
两人在这街上走着,霭晴忽然道:“我从未想过我能过这样的日子。”
风冷望向她,她还不及他说话,又说道:“我万想不到我能去那医馆中当大夫,万想不到能如此这般与你在这街边闲逛。我在家时,日日不过读书弹琴,学医画画。”
风冷说道:“当年在山上时,每日不过练功打坐,陪伴师父。下了山,才觉这人生这快意滋味。不是你,不是他们,我会怎样也尤为可知。”
霭晴望着他,说道:“我只望以后日日都能这般过下去。以后我们建间草舍,最好建在溪边。春时锄地种花,夏秋时作清谈,冬日温酒赏雪,岂不是好?”
风冷暗暗握住她的手,笑道:“这有什么难的?”
她摇摇头,低声道:“我也不知怎地,从华山回来后,只觉每天这快活日子都是偷来的。我老觉着要出事儿了,颇后悔去华山凑那热闹。燕清失踪之后,我这感觉更是重了。”
风冷软语劝慰道:“你呀,就是心思太重。我们与人无冤无仇,也向来不参与那武林事,只能算是半个江湖人。真出什么事儿也落不到我们头上。”
霭晴听他如此说,沉思一会儿,叹道:“只望真是我多想了。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像隔壁李大娘一般,或是同仁堂胡掌柜一般。做个;碌碌小民,那该多好。”
风冷又软语劝慰了她一会,她才宽下心来。
就在这日晚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霭晴平凡的梦敲碎了。这阵敲门声,带来了浑身是血的王之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希望有小天使啊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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