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过来,一时间议论纷纷。“够够……”店家颤巍巍地接住,心里不住祈祷着上天千万别喝出人命来。就在这时,一个小二急忙忙地跑过来附在店家耳边道:“刚刚我去水缸打水,发现里面全是酒味,我喝了一口,正是我们店里最好的那种酒,只不过淡了些……”
“有这等事?”店家小心地朝那黑衣人看了看,见他只顾喝酒,酒入唇边并无异样。于是嘱咐道:“你在这儿守着,我去看看。”
酒楼中的人只见他二人嘀嘀咕咕地不知说什么,那黑衣人冷笑几声,继续斟酒。店家被这声音惊得发麻,逃也似的去了后院。
水缸里果然是酒,店家仔细察看了会儿不得其解。忽然一震,糟了,刚刚放好在兜里的金子居然不翼而飞。霎时只觉当头一棒,眼前千旋万转起来。
“那个——客观。”店家汗涔涔道,“金……”
黑衣人放下酒坛道:“刚才我分明把金子给了你,这里人人都看见了,难道你想讹诈不成?”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店家急得跪下,“这一坛酒值好多钱,求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黑衣人冷冷道:“我喝了你的酒吗?”
“这……虽然没喝……”
“没喝你的酒我凭什么给你钱?”
“啊?”黑衣人冷冷望来,店家犹如芒刺在背。“不用给钱,不用给……”
“哈哈。”黑衣人取过酒坛,又倒了一杯,“那你来干什么?”
“小人胡涂,这就走,这就走。”店家吓得双腿尽软,半爬着离了这个瘟神。小二上前扶住他,店家喘着气道:“好险,好险。”不一会儿又大怒道,“是哪个东西把他弄进店来?二十多坛好酒!二十多坛!”
店家尚自怒不可遏,一旁的小二却已身子僵硬两眼发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刚才的黑衣人竟已凭空消失。
“咳。他,他人呐?”
小二的眼睛仍是直愣愣的,“走了。啊?”
桌子上,赫然摆着一块黄金。
记得儿时贪玩,回来时总会在房里遇见正在悠然品茶的父亲。父亲也不多话,只道:“玩够了?”他在这关头也从不答话。父亲自会接下去道:“把昨天学的《通鉴》多抄两遍。”
他从来都不怕抄书这样的惩罚,但如果带上了妹妹,听完父亲的教训后还要在祠堂里向母亲赔罪。然而每当看见妹妹朝他偷笑时,他就觉得幸福极了。如果不是那些念头,他大概会成为妹妹最敬最爱的兄长吧。
如果不是那些念头。冥王冷冷一笑,竟感觉有了几分醉意。那还真是好酒呢,他眯着眼,眼见着天色渐渐暗淡,干脆把斗篷直接除掉,幽灵般透明的面色吓得路人一惊。
玩够了,回家去。神智似乎已然清醒,不顾路人的目光,大踏步地昂然而去。
一湾一湾的流水顺着生命的气息,冥冥之中到底预示着怎样的结局?阎琴桢潜伏在树丛中,聆听着那绵绵不断的涓涓细语声,就仿佛那河流就将淌过她、越过她、吞没她。她想了许多:少时的她、新婚的她、临死的她——所有的往事都如昨日历历在目。不管报仇的成与败,都将是她永远的僵梦。
“为君一日嗯,误妾百年身。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
碧妍已是精心打扮过,上着碧绣纱衣,内着月白色长裙。长发拢成一缕系在身后,迤至腰旁,盈盈独立间格外使人生怜。
临行前阎琴桢格外嘱咐着她,如果害怕就随便念几句诗,只要引开冥王的注意,不用顾虑太多,更不能露出杀气。然而此时她什么诗也想不起来,脑海中纷纷乱乱的全是承云的一言一语。
这一霎那,她发现自己真的错的离奇。
原本还在喧闹的冥王府忽而安静了下来,侍卫一列一列地退回了府口,与在府外搜查的侍卫集在一起。
武光殿里,大将军武尉苦口婆心劝道:“王上,请您以后不要再冒险到人间了。您是一界之主,疏忽不得。”
冥王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外出会引起这么大的乱子,随口问道:“朕,离开了几天?”
武尉几欲吐血,“您失踪了整整十日。”
“哦。”冥王道,“你退下吧。”
“臣告退。”
冥王在殿中坐了会儿,忽然想起玉然一个人还留在山水居中。这十日她一定闷坏了,于是换了一身衣裳,往山水居而来。
远远地看见那座屋舍,心情温和起来,就在他想着玉然嗔怨他久不去看她时,只觉心内霍地一声全部凝结,眸中喜惧之色交杂。
梦中见了千万次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的脚步反而慢了,只怕踏碎了这份难得的美好。过了好多时他才走到她身边,他不敢太靠近,只抑着心内剧烈的起伏道:“你,”
那人儿原是背对着他,此刻转过身来。
抬眸。凝望。
玉脂雪肤,芙蓉欲泣,柳色待扶,海棠沐雨。注目已醉人三分,举态更添风韵。一双妙目却不看向他,远远地将目光散了开去。
“妍儿。”冥王一惊一怔一喜,“我,我真是太欢喜了。”
碧妍浑身一震,半晌道:“哥。”
“你是来看我的是不是?你已经原谅我了?你不恨我了?”冥王的眸光一闪一闪,“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就在这时,阎琴桢忽而从碧妍身后一跃而起。两段白绫一段绕过碧妍左侧,一段从碧妍右侧,划出两个半环向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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