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话当耳旁风了,刚才王氏说了一大段,她一个眼神都没给王氏,听到蒋氏的话,当下点了头,笑道:“那我出去了。”
王氏正为自己一拳打进棉花里,刘青却连个正眼都没给自己的态度而生闷气,却不想蒋氏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敲打道:“老二家的,平日多跟你大嫂学学为人处事。青青才多大,比你这个当长辈的要大度多了。你自个儿小肚鸡肠也就罢了,可别把我们家雅琴给带坏了。”
蒋氏这番话,已经到了师傅家的刘青自然没听见,当然她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多激动,蒋氏不过是因为她最近能干,会赚钱,才对她刮目相看,打心底里觉得她处处都好——说白了,蒋氏对她的关注不过是一时,她真正在意的,还是几个孙子。
刘青刚到她师傅家,摇篮里的牛牛便热情的朝她挥手,含糊不清的喊着她名字。
大花姐笑道:“果然是有奶就是娘,你每天都带零嘴过来,牛牛现在可喜欢你了。”
刘青上回去镇上,给家里的熊孩子们带了吃食,对师傅的宝贝小儿子,自然也没忘记,只是她师傅知道刘家的情况,即便是她娘出面把礼物送过去的,也拒不肯收。
她干脆就每天带一点出来,塞进小家伙手里了,她师傅也不好拒绝,只让她下不为例,她笑嘻嘻应了,下次再来时仍然带着零嘴。她师傅没有办法,也只好作罢。
对于大花姐的调侃,刘青笑眯眯的,没说话。她师傅瞥了她一眼,道:“今儿来这么早,没睡会儿?”
“师傅和大花姐都没休息,我怎么敢偷懒。”
大花姐的红布扯回来,现在正加班加点的赶制嫁衣。
本来按照她师傅的估算,时间不必这么赶的,只是前日男方托人带话来了,好像是家中老祖母病重,怕熬不过明年,怕耽误了两孩子的婚事。
其实守孝倒是其次,主要是老人家放心不下最疼的小孙子,想趁在世时看到孙子成家。
男方有商有量,大花姐家也不是不通人情,两方商量后,便把日子定在了十二月。
这个日子,既满足了男方的要求,也不至于太过仓促以至于委屈了大花姐。
只是大花姐绣嫁衣的时间,多少些赶了。她师傅以女儿为先,把手头屏风先放了一遍,母女俩齐心协力的绣嫁衣。
听到刘青的话,大花姐不免想到这番变故,脸微微红了,嗔了刘青一眼:“我何时惹你了,你又来笑话我。”
“冤枉啊,我怎么敢笑话大花姐。”
师傅清了清嗓子,打断她们的对话:“行了,青青家中之事该忙完了罢?也该收一收心了。”
刘青闻言,脸色变得正经起来,认真的点了点头:“师傅放心罢,家中的事有长辈在管,我现在只想好好跟师傅学手艺。”
刘青自己也知道,前些日子她一心琢磨着怎么赚钱,对于刺绣这件事,也只是听话学习,远没有到用心的地步。
但她师傅明明知道,却也不点破,直到她达成目标,这个时候才敲打她收收心,可以看出来,师傅对她这个徒弟,也是爱护的。
刘青得了这份关爱,自然也领情,不能辜负师傅对她的期许。
师傅点了点头,温和的道:“你自来懂事,这些事也不用师傅多说。荷包我看你绣的差不多了,可以学别的了。”
“师傅,能先教我绣竹子吗?”刘青说完,不能她师傅发问,便主动解释道,“奶让我娘下回去镇上,给我哥扯块布做身衣裳,我想先学会绣竹子,到时候给大哥新衣裳绣上,也不至于单调。”
徒弟有学习的热情,春婶自然高兴了,当下应允了。
过了片刻,春婶想了想,又对刘青道:“给你大哥做的衣裳,布料不能太差,若是你娘自己去镇上挑的话,你叫她去林家布庄,跟林娘子说一声同我认识,应该能便宜几文钱。”
刘青知道她师傅同布庄的娘子相熟,倒没想过要借她师傅的面子省这几个钱,一来是她到底从衣食不愁的时代而来,还没有斤斤计较到这个地步,二来生意人自来是不吃亏的,她娘要是借了她师傅的面子,占下了布庄的便宜,少不得要她师傅欠下这个人情,到底不好。
想到这里,刘青张嘴,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师傅已经道:“既然要学绣竹子,你去我篮子里,把那张花样拿过来罢。”
这副样子已经是要结束闲谈,开始上课的节奏了。
刘青也只能抿了抿唇,咽下想说的话,乖乖把东西取了来。
刘青以前绣荷包,说是荷包,其实就是光秃秃的布包,除了练习针脚和熟练度,根本没别的,如今绣竹子,才算是正式入门学刺绣了。
等听完她师傅的讲解,拿起花样下针的时候,刘青才知道她师傅之前让她绣那些荷包,并不是无用功,至少她绣荷包绣熟练了,现在绣花也十分自然的顺着纹路穿针引线,仿佛本能一般的顺畅。
因此刘青并没有感受到刺绣有多难,反倒是看着一点点绿色在自己指间蔓延,刘青心中涌现出许多成就感,绣得更加认真投入了。
等刘青抬起头来时,天已经快暗了,她师傅也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抱着摇篮里的儿子起身,一边对刘青和大花道:“天色暗了,你们都收拾一下,明儿再继续。”
刘青看着手中有些雏形的绣布,十分满足的将针线整理好,一丝不苟的别起来,又同她师傅和大花姐说了会儿话,才拎着东西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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