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憨厚耿直,有次在路上捡到两分钱,拿着到处问,直到把钱还给人家他才回家,多少年过去,生产队的人还在说这件事……”罗秀凤眼里,儿子们都是好的,谁都比不上,是外人乱说败坏他们名声。
薛花花像没听见似的,专心致志摊饼,罗秀凤饶有兴致的继续说,“我知道到处有人说我们招摇撞骗,纯属扯淡,我们家劳动力多,要吃粮食自己挣,哪怕粮食接不上,还有女儿女婿救济,哪儿用得着骗人?亲家,以后谁要在你跟前乱说,你可得说几句公道话,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谁家粮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陆红英绷着脸,严肃的表情下极力憋着笑,“婶子啊,不是我说,你这颠倒黑白的本领咱生产队没人比得上,都是乡里乡亲的,家里什么情况多的是人知道,你何必睁眼说瞎话?”说到赵家,谁不说赵家人是骗子啊,走到哪儿骗到哪儿,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亲戚都能被他们扯上关系骗,赵家生产队没有不怕他们的,有些甚至专门挨家挨户通知亲戚离赵家人远点,包括他们生产队的亲戚都有被赵家人骗了粮食的,只是人家碍于脸面没找他们算账而已,罗秀凤好意思说他们是无辜的?
真的是无耻到一定境界了。
罗秀凤被陆红英顶撞得哑口无言,陆红英替东东擦干净脸上的泪,起身抽了张饼出来,灶台边的几个娃顿时眼睛都亮了,一眨不眨的望着陆红英的手,陆红英将饼撕成两半,一半给西西一半给东东,朝薛花花道,“妈,多摊两张饼吧,东东估计饿了。”
东东双手捏着饼,警惕的看向慢慢朝他挪动的人身上,叫陆红英打他们。
“东东啊,打人是不对的,他们是哥哥姐姐,很疼东东的,东东有吃的要分着一块吃懂吗?”罗秀凤生怕陆红英抬手打人,先声夺人的说道。
陆红英脸上明显不悦,“哥哥姐姐就该抢弟弟的东西吃吗?婶子啊,不是我多管闲事,几个孩子真的要好好教教,小时候就这么无法无天,长大了还了得?现在不比以前了,犯罪的话是要坐牢的,就说以前猖獗的小偷们,如今还关在县里的牢房里呢。”
罗秀凤面上有点挂不住,仍然为孙子们说话,“哪儿有你说的严重?他们和东东开玩笑呢,几人在家都是这么抢的,兄弟姐妹越抢感情越好。”
陆红英挑了挑眉,“是吗?”
“当然了,不信你问他们……”
几人点头如捣蒜,见陆红英没说什么,他们胆子大了,伸手拉西西,“西西弟弟,我们去外边玩啊。”话是这么说,眼神却直勾勾盯着西西手里的饼,“西西弟弟,饼好吃吗?能不能给我尝尝,以后你来我们家我也给你吃,我们家的饼可多了,有这么大。”他双手在空中划了个大圈,“比锅还大。”
西西甩开他的手,站到陆红英身后,老老实实吃手里的饼,和往回的饼不同,这次的饼甜甜的,可香了,他撕了块下来喂到陆红英嘴边,“姑姑吃,甜的,好吃。”
白糖是薛花花年前买来包汤圆的,剩下的薛花花放在碗柜里,要放外边,没准让陆明文收进她房间去了。
“好吃的话下次奶奶还做,吃完了出去喊二叔收拾堂屋准备吃饭了。”家里就两张大的四方桌,肯定不够坐,薛花花让陆明文去生产队借几根凳子,将就着坐。
堂屋安置两张桌子后显得有点狭小,陆德文帮着端碗,罗秀凤看薛花花往碗里舀红薯稀饭,假装惊讶的模样喊,“哪儿用得着你亲自动手,谁要吃自己舀就是了……”随即转身喊赵成刚,“老大,老大,赶紧来帮你婶子舀饭,吃多少舀多少,别浪费了啊。”
说得好像饭量很小似的。
陆德文站在灶台前,盯着薛花花舀饭,“我们家都是我妈舀饭,她舀多少我们吃多少,家里粮食不多,不敢敞开了肚子吃,大舅哥他们要是想控制食欲,可不能像以前随心所欲,试试我妈的办法吧。”
罗秀凤的表情凝滞了。
薛花花分食就算了,一人一张饼好好的,陆红英不知道发什么疯,逮着几个孩子的手就撕了块饼下来,气得几个娃儿打滚放声痛哭,陆红英跟没事人似的把饼递给西西和东东,笑眯眯解释,“外婆说抢吃的有感情,西西和东东尝尝抢来的饼香不。”
饼是薛花花做的,自然好吃,东东得了好多,欢欣鼓舞的竖起大拇指,“好吃,奶奶做的饼好吃。”
西西点头表示赞同。
兄弟两吃得津津有味,哪儿管屋子里哭的人,罗秀凤本想教训教训陆红英,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最后只得心疼不已的哄孙子孙女赶紧吃,否则碗里的也会被抢走,几个孩子顿时从地上爬起来,如狼似虎的扑向碗,把饼揉成团往嘴里塞,眼泪鼻涕顺着脸颊滑进嘴里,看得陆红英撇嘴,教育旁边的西西,“以后不准学他们,不然我打你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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