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就连那双眼也是湿漉漉的。
他拿过柜子上放着的酒杯,仰头,喉咙上下滑动,杯子里褐色的液体少了一半。
脑袋昏昏沉沉中,他想起了六年前的那场大火,记起了那场大火中他母亲凄厉的哭声。
她苍白着一张脸,跪在地上哀求着那个狠心的男人,可对方却连一个眼神都不吝施舍。
“越言,求求你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吧。”
她哑着声音卑微地伸手去扯他的裤脚,却被对方嫌恶地踢开。
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跟电视上看到的忠厚温和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他的旁边还站着那个自认高贵的女人还有他的儿子。
他们站着,而她跪着。
黑暗中,有人拿着铁棍走了过来。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没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在一片单调白色的病房里,汤越泽坐在他的床边,眼底带着哀痛。
汤越泽看着他,艰难地开口。
他说,小照,你的妈妈昨天已经去世了。
他躺在医院的大床上,看着电视底部滚动播放着一条新闻:
《甬州城郊一别墅突发大火死者全身烧伤真实身份难以辨认》
原来直到死,她都没有留下自己的姓名。
第66章酒吧
沈遥带着一身的潮湿回家,身上散着雨天浓郁的霉味。
那把黑色的伞被她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连同脚上那双白色的沾满泥垢的运动鞋。
她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
黑色的伞在垃圾桶里静静地躺着,总让她想起将这把伞递给她的那个人。
沈遥匆忙收回视线,快步走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她顾不及把头发擦干,就跑下楼把垃圾桶里的东西全部倒掉。
里面终于空无一物了,但沈遥的心情没有轻松半分。
上楼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她手脏不能拿电话,只能任它一直这样响着。
一颗心跟着铃声七上八下。
她下意识地猜测着电话那头的人,脑子里第一个浮现出路照的脸。
这个想法刚开始萌芽,沈遥就摇头否定。
他……不会再打电话给她了。
今天她把话说得那么重,他怎么可能还会再联系自己。
其实,那些话都是她用来威胁他的。
她只是不愿意看到他去坐牢,不愿意他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
监狱,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地方。
它可以把一个人从里到外彻底地摧毁腐朽,击溃人所有的自尊,她不敢想象路照要怎么在那里生存下来。
手机铃声还在持续地响,沈遥把手洗干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原来是严思微的电话。
她这才记起,她答应严思微逛街的事。
想到这,沈遥有些愧疚,连忙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果然语气焦灼:“遥儿,你可算听电话了,都把我给吓坏了。”
沈遥道歉:“思微,对不起。刚刚……发生了一点事,我就先走了。”
“没事,我都看到了。”严思微这次很识相地没有问下去,“你洗澡了没,刚刚雨那么大,你也不知道向我借把伞再过去,你别又感冒了。”
沈遥笑了笑:“没事,不会感冒的。”
“既然你到家那我就放心了,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严思微正准备挂断,突然电话那头传来沈遥的声音:“思微,今天的事不好意思,我明天再陪你逛街吧。”
“你要是没空的话,不用陪我,我自己去也行的,也就买几件衣服而已。”
“没关系,我正想出去走走。”
沈遥语气坚决,严思微自然乐意。
两人在电话里约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在步行街见面。
沈遥怕自己会迟到,第二天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
出门前,她没想到会在那看到董浩江,还有……他的女朋友。
此时,董浩江正站在一家小吃店前排着队。
这家小吃店很有名,近来在网上特别火,沈遥好几次路过都看到这里挤满了人。
今天的队伍依旧很长,董浩江站的位置不算靠前,他时不时抬起头看向前面正在缓慢蠕动的队伍。
他身后站着一个女孩,帮他撑着伞。
那女孩很娇小,比董浩江矮了一截,她稍稍踮起脚,但由于身高的原因,伞沿仍是不小心戳到董浩江的头发。
董浩江摸了摸后脑勺,扭过头看她,伸手接过她手里拿着的伞,叹了一口气。
“我刚就说我来撑伞,你看我这脑袋都快被你戳出洞来了。”董浩江声音大,隔着这么远,沈遥都听到他在埋怨。
那女孩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着什么,沈遥没有听清。
只是董浩江听了她的话,作势要走,那女孩连忙抱住他的手臂像小猫一样在上面蹭了蹭,很亲昵。
他们旁若无人地打闹着,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正处于热恋期情侣的模样。
天气热,那女孩从小背包里拿了一包纸巾,抽出一张踮起脚给他擦汗。
董浩江嫌恶地左右躲闪着,突然呆呆地停下动作看向身后,脸色一变。
“怎么了?”田欣悦疑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在不远处站着的沈遥。
大概女人第一眼看到比自己美的女人都会下意识地有些抗拒。
田欣悦扯了扯董浩江的衣服,语气有点酸溜溜的,指着沈遥问他: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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