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喜欢打打杀杀的日子吗?”
苏依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恨的人,也没有想杀的人,别人也不会想来杀我,恐怕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江远博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打打杀杀可一点也不好玩,现在干爷爷有些后悔跟你讲那些故事了,故事终究只是故事,快意恩仇也要付出代价,干爷爷真希望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苏依枝不解道:“干爷爷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人活一世不就为了‘痛快’二字吗?”
“痛快?没有谁能真正的痛快……”
江远博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苏依枝小声道:“干爷爷是想干奶奶了吧?”
江远博出神道:“是啊,她走了几十年了,你从没见过她,难为你还想到她。”
苏依枝见江远博露出了伤感的神色,不自觉靠过去安慰道:“干爷爷是不记得了,小时候经常讲起干奶奶,她一定是个很美的人,小枝很想见一见她。”
江远博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我也想再见一见她,好几十年啦,老头子的记性越来越差,就快忘了那丫头长什么样啦。”
江远博开始讲述那个讲了千百遍的故事,他的目光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脸上闪现的熠熠光彩让人不禁想到,那究竟是怎样一段意气风发的旧日时光?
“她叫娜仁,是个外族女子,从小在关外牧马。没有读过书,也不会武功,高高壮壮的,在咱们中原人来说,根本算不上美貌……”
“那年我游历天下,年轻气盛,为了追一头野马竟不觉追至了关外,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遇见了那个皮肤黝黑的驯马姑娘,我记得那天,她骑在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上,身上穿着五彩的袍子,头上编着无数的小辫,戴着一顶缀着缨子的皮毡帽,一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我竟觉得分外可爱……”
这故事苏依枝已听了许多遍,每次想到那时的情景,都会忍俊不禁。自己的爷爷如今虽年事已高,仍能看出年轻时定是一个豪放粗犷的小伙子,遇见了另一个同样的姑娘,那画面定然十分有趣。
苏依枝依然如小时候那般,习惯性问道:“然后呢?”
“然后啊……我相中了她,她也相中了我,在草原上我们拜了天地,我将她带回了中原。可是你也知道,在这地方,正邪不两立,视外族为邪祟,娜仁没有家人朋友,过的当然不开心,可她为了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那时我竟天真地以为我们真幸福啊,直到后来……我被仇家追杀,娜仁和孩子都被害死啦。”
“再后来,我虽手刃了仇人,可仍然是不开心,之后就算在遇见多少年轻美貌的姑娘都不能使我开心,因为每一个人,都让我想到了娜仁……”
江远博说得一脸平静,苏依枝每每听到这里便要落下泪来,她连忙宽慰道:“干爷爷别难过,娜仁奶奶若是知道你仍这么惦念她,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江远博苦笑道:“这些事,我老头子有好些年不曾记起啦,原以为老糊涂便能忘了,可这个院子又让我想起许多事来,我们在这里住过好些年。”
他转向苏依枝道:“小枝,干爷爷明天便要离开这个地方,不能再陪着你了,你不会怪爷爷吧?”
苏依枝知道的,通常干爷爷说完了自己的故事,便是要离去的时候,便如往常般问道:“你要去哪里?”
江远博笑道:“我也不知道。”
苏依枝又问:“什么时候能回来看我?”
“想回来的时候便回来了。”江远博又道,“你在这里只要别乱跑便安全得很,陈端能照顾好你,有什么事就和他说,陈端是个好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待他。”
苏依枝瘪了瘪嘴:“干爷爷,你这话不应该找陈端说吗……”
江远博又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说话,接着两人又闲话了一会,苏依枝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什么时候□□爷爷送回了房,一概不知。
果不其然,第二天江远博便离开了岳云楼,苏依枝心中虽十分不舍,但是也知道干爷爷这样的人习惯了逍遥快活的日子,哪里都呆不住,自己也留不住他。
不过没过几天她便发现,江远博不在便没人管她了。
关于她的到来,岳云楼里早就风言风语地传开了,之前因为有江远博坐镇,一直没人敢来一窥究竟。
这老爷子前脚刚走,便有一群好事之人靠近了江远博的小院,为首的就是一早就看苏依枝不爽的史秋竹。
还好苏依枝在画屏的逼迫之下日日戴着面纱,没人能瞧出个究竟来。史秋竹还不甘心,这天午时,用过了饭,算准了苏依枝泡温泉的时间,竟带着几人悄悄潜了进去。
温泉在一处巨大的溶洞之中,这地方原本便人迹罕至,天然开凿的温泉只供楼主使用,因苏依枝的到来,特地将泉水引到了旁边的一座小木屋中供她使用。
苏依枝自然是毫无防备,如往常一般除去面纱,褪去外衣,只着一件干净的中衣便踏入木桶中。
这加入了草药的药泉水呈黑色,味道难闻无比,这几日苏依枝已渐渐习惯。
画屏正替她从不远处的院中取了衣服回来,不经意间便见到溶洞外有几个可疑的身影。
按理说史秋竹和几个师弟师妹的功夫远在画屏之上,没道理会被发现,只不过他们一心防范苏依枝,没有在意一个小小的丫鬟。
画屏走进屋子,放下干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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