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甚至认爲小桐对自己有恩,那时候她怀着小宝,孤苦伶仃的,还不是都亏了小桐为她跑前跑后忙里忙外吗?
平時来奉天,她总是带着小桐,如今带不成了,她让果子暂时补了小桐的缺,果子听闻要去奉天,也很愿意。及至兩人下了火车赶到医院,她们在病房里看到了刚刚醒来的小桐。原来小桐没有生大病,只是前些日子乍暖还寒。小桐脱棉衣脱得太早了,结果闹了感冒。感冒不算病,小桐想著自己捂着热被窝睡一夜也就好了,哪知事与愿违,他大汗淋漓的睡了一夜又一夜,末了病没有好,体温反倒是越升越高,终于烧了个人事不省。
此刻的小桐已经退了烧,身体虽然还很虚弱,但是休养一阵子也就能够恢复。希灵一看他性命无虞,滿心的关怀与紧张瞬时无影无踪,本来还预备了一片慰问的言辞。此刻也不慰问了,只说:“你也是个会病的,我越忙,你越病。”
小桐见果子出去洗苹果去了,一时半刻的回不来,就哑着嗓子低声问道:“你忙什么呢?”
希灵坐下来,小声答道:“我向金婉心摊牌了。”
小桐病怏怏的答应了一声,又问:“那她走不走啊?”
希灵摇摇头,又咬了咬牙。
小桐沉默片刻,又说道:“陆克渊的意思呢?”
“连声先生都不叫了,现在直接喊他大名了?”希灵训斥他:“没规矩!”
小桐闭了眼睛:“我对他就这么叫,不爱听你别听!”
希灵看小桐瘦得颧骨都支起来了,面颊也凹下去了。连嘴唇都薄了几分,便不和他再斗嘴,只说:“你甭管了,我有法子。”
这时果子端了一盘水淋淋的苹果回来,希灵就换了话题,说起闲事。果子问小桐:“你吃苹果不吃?”
小桐点了点头,果子便扶他做起来,又拿了个苹果,站到窗前很细致的削皮。
等把那个苹果送到小桐手里了,果子当着希灵的面,不好多说什么,只用手帕又将其余几个苹果上的水珠擦干净。小桐拿着苹果,有气无力的说道:“果子,你们是刚下火车就过来了?”
果子立刻“嗯”了一声。
小桐又道:“那你先坐汽车回去一趟吧,回去给太太收拾收拾屋子,那屋子有一阵子没进去人了。有灰尘。等你把屋子收拾干净了,太太再回去,正好直接就能住了。”
果子答应了一声,抬眼又去看希灵,见希灵也点了头,她这才转身走了出去。等她出了门,希灵说道:“你病成这个样子了,歇着就是了,还管屋子干净不干净。不干净我也一样能住。不冷就行嘛!”
话音落下,她随即却是一变脸色,低了头向下看,她看见被窝里伸出一只瘦而薄的大手,那大手一把攥住了她的小手,把她整只手都包了住。愣了愣,她反应过来,这是小桐的手。小桐的手这么大了?
她刚要把小桐的手拽开,小桐又把手里的苹果送到了她嘴边:“这儿没茶水,你吃几口,就当是喝水了。”
希灵一扭头:“我不渴。”
“你嘴唇都裂了,你不渴?”小桐把苹果直接贴上希灵的嘴:“快点儿,咬一口!”
希灵向后仰了仰头,没躲开,又见小桐眼巴巴的正看着自己,就只好张嘴咬了一口,哪知这苹果很脆,她随意的一咬,只听“咔嚓”一声,竟是啃下了好大一块。好好一个苹果,立时少了四分之一。
她抬手捏住了那块苹果,一点一点的慢慢吃,又坚决的甩开了小桐的手––好不容易甩开了,小桐腕子一转,又把她紧紧的抓了住。
抬头去看小桐,她瞪他:“不要脸了是不是?”
小桐没理会她这句话,只认认真真的告诉她:“我想你了。”
真的是想了,若是没有生这场病,他还不会想得这样厉害。希灵不知道他曾经病得多么危急––高烧始终是不退,医生们一度都拿他没了办法。那个时候,他躺在黑暗里,其实心中还是明白事情的,可是四肢百骸全都沉重得不归了他,身体沉重,精神却轻,轻飘飘的要往上飞。他想自己这是要死啊,不能飞,飞了可就真死了!
他一边想,眼前一边放电影似的过情景,从小到大的好事坏事全放映出来了,走马灯似的一幕换一幕。最后的一幕定格了,是在茫茫的一片冰天雪地中,希灵和他手拉着手走。希灵不大,他也不大,从背影看,像是两个孩子。
这个时候,他就急了,他想自己可不能死,自己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想和希灵再手拉手的走一次呢!他不止想和希灵手拉手,他想的多着呢!
小桐很少对希灵说好话,所以希灵立刻就感觉到了异常。捏着苹果看着小桐,她心里想的是一件事,嘴上说的却是另一件事:“我算算……可不是,这回你走得算是最久了。现在真是拿你当个大人使唤了。”
小桐听了她这口不对心的话,并不意外,反正他们之间素来都是在没好气的打哑谜。
“我要是死了,你哭不哭?”他又问。
这回希灵斩钉截铁的一摇头:“不可能!”
小桐的脸色暗了暗:“不可能哭?”
“我是说你不可能死!这家医院治不好,那就换家更好的医院,我们又不是治不起。”
“那万一,万一我死了呢?”
希灵看了他一眼,然后答道:“那就是你命不强。好容易长大成人了,又有人愿意栽培提拔你了,你不好好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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