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愈合,这一点皮肉伤也會闹起感染,让她久住在医院不能自由。
人躺在病床上,她依然梳头搽脸的打扮着,陆克渊见了,就说:“好好歇着就是了,在醫院里还要什么漂亮?”
金婉心虚弱的笑道:“笑我老了还爱美呀?哪怕我老到八十岁了,也是个女人啊。”
陆克渊知道她是女人,没有比她更女人的女人了,她的肌肤依然光滑細腻着。眼角有淡淡的细纹,说笑得时候细纹变得明显了一点,然而全是慈眉善目的走向,让人觉出她的芬芳和柔软。她年轻時是艳压群芳过的,艳得如花如火,所以如今脸上的些许秋意,反倒让她显得清淡雅致了。
觉察出陆克渊正看着自己,她微微一笑:“回去别吵架,其实也怪我。”
陆克渊没话讲,下意识的伸手从裤兜里掏烟盒,掏出煙盒之后,他回头向门口看了看。金婉心柔声说道:“想抽烟你就抽吧,门关着,看护妇也看不见。”
陆克渊点了一根香烟,闷着头抽。连着抽完了两根香烟之后,他抬头看了金婉心一眼,又清了清喉咙,抬手一抹嘴唇,他还是没话说。
“不怪你。”最后,他终于还是开了口:“怪我。我没把事处理好。”
金婉心垂下眼帘,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道:“就是舍不下你……舍得下我早走了。”说完这话,她轻轻的一扭头:“就是现在,我要想嫁,也还有人要。”
这句话。陆克渊相信。
金婉心又道:“回去吧,一天来一趟我就知足了。你要是回去受刁难,我还怪惦记着的。”
陆克渊站了起来,在金婉心面前,他这一回真成弟弟了。
“那我走了。”他说。
金婉心先是含笑答应着,等他走到门口了,她才又追着叮嘱了一句:“回去有话好好说,不许吵架。”
陆克渊头也不回的答应了一声,推门走了出去。
等陆克渊走了,金婉心抬手扇了扇鼻端的烟雾,又用手隔着病人服的袖子,轻轻按了按小臂上的刀伤。
“嘶”的吸了一口凉气,她按疼了自己,心中便忍不住暗笑自己––对自己也这么不客气,这一刀子还真是划狠了。希望不要落疤,否则今年夏天可就没法穿短袖衫子了。
陆克渊没有直接回家。他是挨到半夜才回去的。
结果他还是没有避开希灵。希灵没睡,正等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困得太厉害,她看起来有种愣头愣脑的茫然,见他回来了,她站起了身,然而也没说话。
陆克渊问道:“还没睡?睡吧!”
希灵看着他––如果她恨他,那么就好办了,她就可以没有顾忌的大耍手段了。可以像整治白子灏何养健那样整治他了,可是她爱他。
因为爱他,所以她束手无策,没了法子。不但没了法子,人还变笨了,一句漂亮话也说不出。站在昏黄的壁灯下,她的脸也成了蜡黄色,所以面貌也变丑了。
陆克渊一边脱衣服,一边又道:“小桐从奉天带过来的那几个孩子,总在家里晃着也不是事,你要是没别的事的话,就让他们回去吧!”
希灵听出了他是话里有话,表面上平平淡淡,其实把该表达的意思都表达出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那几个小子过来是干什么的!这一次我不追究,你也识相一点,别再妄想让他们干上第二次了!”
眼看陆克渊进了浴室,希灵追上几步,站在门口沉默了片刻,她开了口,声音很低,几乎是有点绝望:“你总得选一个。”
陆克渊像没听见似的,直接把门关了上,希灵听见“咯噔”一声,是他从里面把门锁了上。
希灵的脸上登时发了烧––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厌弃过。
偏偏这人还是陆克渊。
然后眼泪就冰凉的滚下来了。她并没想哭,尤其是不想在陆克渊面前哭。抬手满脸的抹了又抹,最后实在是擦得来不及,她哽咽着推门跑了出去。一鼓作气跑去了楼下的客厅里,她压抑着声音擤鼻子擦眼泪。心里的滋味说不清楚,也不纯粹是愤怒,也不纯粹是悲伤。她只是想自己要在这里坐一夜,自己再也不和他睡一张床了,再也不和他说话了,再也不理他不对他好了。冷着他去,晾着他去,让他也尝一尝被折磨的滋味。他来求自己,自己也不会服软了,自己要好好的和他算一笔总账,要让他指天发誓,往后只要自己一个人,再也不见金婉心。
“我不会轻易原谅他了。”她幼稚成了个小姑娘,要在客厅里坐到天荒地老。
结果她如愿以偿,翌日清晨,她糊里糊涂的在沙发上醒了过来,冻得手脚全是冰凉。
“好。”她坐起身,连打喷嚏带流鼻涕,两个鼻孔全堵了,身体冷得像是失了知觉,但是很奇异的,她并没有想上楼去吃了陆克渊,只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好,好,露原形了,跟我来硬的了,以为自己抢手了,好,很好。”
然后想起自己当初和陆克渊死里逃生浪迹关东的那些往事,她只觉自己是满腔热血泼给了老白眼狼。
打着哆嗦站起身,她向楼上看了一眼,楼上静悄悄的,也不知道陆克渊走没走。她一眼也不想见他了,只中了邪一般在心里喃喃的骂:“陆克渊,你行,你真是个坏人,厉害,你比我坏!”
希灵去了果子的房间,让果子去衣帽间,给自己拿套衣裳过来。果子没看懂她是怎么回事,就见她嘴脸乌青,像是中了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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