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忙的是沈丞相,和负责府内事务的沈周氏。
像沈嘉禾这种表面上与朝事无关,府中事务也不让插手的大小姐,反而是府里最清闲的。
她换好衣服,整着衣袖,随口问道:“少侠呢?醒了么?”
书琴上前为她理了理领口,想了想,回道:“来时我没瞧见姑爷。不过姑爷一向习惯早起,这个时辰应该醒了吧。”
沈嘉禾想想觉得也是,毕竟府里的声音都把她给吵醒了,少侠一向浅眠自然会醒。
书琴知道她要去找秦如一,自觉地从衣架上拿下狐裘披风,仔仔细细地将她裹好,又为她备了个温温热热的暖手炉。
沈嘉禾捧着暖手炉,懒洋洋问道:“早上拜访的那个客人,如今可走了?”
“把东西放下来,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书琴说完,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丢下一句“小姐你等我一下”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沈嘉禾有些不明所以,安静地呆在屋中等了片刻,就见她推门而入,手中还拿着个布包。
她支着头,随意道:“你要离家出走啊?”
“除了丞相府,我还能离开去哪里呀。”书琴回了一句,将那布包打开,掏出一个灰色的小褂,抖了抖,“不是小姐你让我缝个小褂出来嘛。这次我缝的特别好。小姐你快瞧瞧!”
沈嘉禾接过那个小褂,才想起来三个月前,她确实让书琴裁了个男式的小褂。
浮拓如今没有音讯,这个小褂也没办法及时送过去,只能先存在她这里。
书琴好奇地问道:“小姐,你要小褂做什么呀?”
说完,她想到一种可能性,表情复杂道:“小姐你该不会是送哪个男人,脚踏两只船吧?”
沈嘉禾:“……”
沈嘉禾:“……以后小兰花的书你少看。”
两人嬉闹了两句,书琴听到管家在叫她,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沈嘉禾捧着暖炉,慢悠悠地出了房门,站在小院中,抬头望了望天。
太阳隐在云后,悄然露出半张脸来,浓重的黑暗与晨光相合,泛出层层渲染的红。
小院中的桂树被寒风吹走了花叶,但树枝上却悄然开着一簇簇洁白壮观的冰花,带着独属冬日的美。
沈嘉禾熟门熟路地顺着小路,去往秦如一所在的客房。
客房前的小院,种着几棵与冬日相称的红梅。
秦如一就安静地站在团团锦簇的红梅树下,仰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瞧起来有些孤寂。
她站在小院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温柔唤道:“少侠。”
秦如一转过头来,见到是她,眉眼柔和下来,就好似刚刚的孤寂都是错觉一般。
他迎了上来,低声说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他们忙来忙去的,我也睡不着了。”
沈嘉禾笑着回了一句,随即小心地问道,“少侠你刚刚……是想家了?”
秦如一怔了怔,半是无奈地坦诚回道:“只是意识到过年,忽然想起爹还在的时候。那时庄里有许多兄弟姐妹,每当过年时,他们总会吵闹个不停,像小孩子似的。”
沈嘉禾默不作声地握住他的手,似是安慰一般。
秦如一温柔说道:“从前想起这些事,我只觉得伤感。但如今不同了。你在我的身边。”
他低低说道:“那些事都成了过往,而你我之间有着未来。”
沈嘉禾和秦如一看着时候不早了,便结伴去了大厅给沈丞相和沈周氏请安。
沈周氏弯起眉眼,招呼着他们两个人过来,将红包放到他们手中,温和道:“来,一人一个红包。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心想事成。”
沈丞相对秦如一的态度不像之前那般冷硬,毕竟相处了这么久,就算不愿意也总会亲近许多。他破天荒地也准备了两个红包,一个鼓鼓囊囊颇为厚实,另一个则显得稍薄了一些。
他将那个厚实的红包交给沈嘉禾,口中说道:“来,闺女。这是给你买买买的红包。”
说完,沈丞相将那个稍薄的红包递给秦如一,“这是让你给我闺女买买买的红包。”
秦如一:“……”
沈丞相负责迎接外客,而沈周氏负责打点府中的事务。
沈嘉禾和秦如一无事可做,就什么都掺和着帮帮忙,竟也颇为忙碌。
不知不觉间,夜色悄然降临,细如柳叶的弯月褪去了清冷,被人间繁华镀上了温暖的光。
本来这个时间,沈丞相和各位重臣是该参加皇上摆设的除夕宴的。
然而皇上此刻病得连床都下不了,这除夕宴自然也就开不成了。
不过倒是可怜了季连安,好不容易和李曼吟相见,还没腻乎一阵子,就因为皇上的病又被关在了皇宫里,只能寸步不离地守着。就连这除夕夜,他也是离不开的。
沈嘉禾总觉得皇上还没病死之前,会被季连安给毒死。
沈家家族的宴会是在明日夜晚,除夕夜就留作同家人的团圆。
正厅早早摆好了餐桌,一道道令人食指大动的菜被端了上来,不久就摆了满满一桌。
这些菜都是沈周氏亲自做的,从下午一直忙到了晚上。
沈嘉禾虽然会做菜,但并不得“大厨”的信任,敷衍地被沈周氏打发走,让她去削土豆。
秦如一路过见她对着土豆发愁,便偷偷跑来帮她作弊,不到片刻就削好了一盆。
沈嘉禾:“……”
江湖人果然就适合搞副业。
沈丞相坐在主位,看着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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