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没时间就是没兴趣,就说我家那个,拿枪是顺溜,拿针,那得在手上扎多少个窟窿啊。”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小舅妈是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女儿,自己也是个派出所的民警,性格豪爽,最不耐烦的就是女儿家的玩意了。
“再说了,真要有谁有想法,晚上回屋再单独和老婆讨论,现在人多嘴杂的,容易出麻烦。你就说是别人托你做的。”
话里意有所指,大家一齐往五舅瞟去,五舅臊得脸刷一下就红了,小声嚷嚷着保证:“看我做什么,我知道我家那个什么德行,我不会乱说的。”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耿家几个媳妇学历有高低,工作有好差,人品都是好样的,就这五舅家那一个。
五舅妈的心性说有多坏也算不上,就是不怎么把婆家当自己人,成天想着从叔伯兄嫂家捞好处往娘家搬,而且见不得别人好,闲来无事就挑几句嘴,制造点热闹看看,之前有几次顾奶奶来找事还就是她给招来的。
这也不能怪五舅眼光不好,那个年代讲究个社会影响,一个女人要是看上哪个男人,扯下脸皮死缠烂打之下,那男人也是没办法只能娶的,逼婚不分男女。
事情到这里也不用多说了,都是要上班的人,难得的空闲时间也不容得大家磨蹭,趁着现在还不到10点,赶紧把要做的事给做了。
此时县际交通还不发达,路也没有后来的好走,不论是自行车去乡下还是小巴去下面县里,来回差不多都要3个多小时,两拨人紧赶慢赶的,在下午3点前赶了回来。
“人我看到了,与你舅舅是远房的族亲,一个村的,知根知底,今天回去收拾东西了,明天中午她哥就给送来。”
张小英今年16岁,在乡里的初中念到毕业就没再升学了,年初哥哥结婚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她就想出来赚点钱贴补家用,张家舅舅一听姐姐的来意,就推荐了她。
耿外婆说了,这份活计能做多久还不知道,赚得是多是少也不好说。
妹子也是个爽利人,直说没关系,有活做就做,能包吃住就可以了,要是做不了就另外再找活干,先出来再说。
耿征裕回来的时候就没耿外婆那么轻松了,驮着两大编织袋的东西,吭哧吭哧直喘气。
“还好我聪明,出门前约好时间让五哥推上自行车在车站等我了,要是全靠我自己扛回来,非要去掉半条命。”
小舅妈刘亚男在一边哈哈笑:“我早说你缺乏锻炼了,你非要争辩,这下没话说了吧。”
“什么没话说,我在厂里也不是歇着泡茶的命啊,主要是今天这分量太重了……”
耿霜泠递上毛巾给哥哥擦汗,耿征裕也就不和老婆打嘴仗了,说起买布头的事:
“那厂子里废布料放了不少,我同学正好是主管后勤科的,他巴不得我全给买了,送废品收购站哪有我们给的价钱高。现在服装厂的衣服种类也比以前多了,我按你说的尽量挑大块点的拿,主要是的确良和灯芯绒的料子,还有一小部分丝绸的,你看着合不合用,我同学说了,以后再想买,也不用一趟一趟地跑,让车站的司机师傅捎就行了,要是不急就等厂里发货的时候带来,给上一盒烟的事。”
现在的汽车司机是技术工种,地位比较高,吃的公家饭,递烟比给钱好使。
这边的事一搞定,耿霜泠又匆匆去王桂香店里把事情谈妥,这事就算正式说定了。
顾毓铮不得不感叹,这时候的人行动力还真是强,要是换成后来,开张做生意,从起意到成事,哪个不得拖上几个月的。
随着第二天中午张小英的报道,一切事情终于走上了轨道。
张小英是个爱干净又好说话的利索妹子,住在家里不过是多了个一起吃饭睡觉的人,耿霜泠的意思等以后生意真起来了就在附近另租一个房间让她搬过去,顾毓铮也就没了什么意见,又重新过上了“舅公家上课——妈妈单位——回家”的三点一线生活。
至于耿霜泠怎么管理手下仅有的两名员工、怎么在下班后悄无声息地在城关几所小学门口开拓售卖点,都已经不在她关注的范围里了,只有路上走过的大姑娘小闺女身上逐渐增多的小饰品以及偶尔听到的关于“蝶飞飞”的议论之语让她心里时不时泛起阵阵喜意。
恩,要淡定,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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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进入七月,林荫两旁的树木越发茂盛,在头上搭出厚厚的遮盖,抵挡住逐渐火辣的夏日阳光。
顾毓铮绕着大院的操场慢慢跑着。
经过近一个月的锻炼,她的速度和耐力都增长不少,原先走路30分钟的路程,现在10分钟就跑完了,于是又加上了绕操场跑圈的任务。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又特意吃了许多虾皮来补钙,早上出门前对着墙边的刻痕量了身高,竟然窜出近一厘米的个儿,心里正得意呢。
耳边又传来汽车开过的声音,也是奇怪,今天来往的汽车特别多,院子里的老爷爷老奶奶们也显得格外兴奋,是到了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想了一会没找到答案,也就放到一边了,直到下午准备回家,又路过大操场的时候,发现原先空荡荡的操场多了2、3个孩子熙攘打闹的身影,这才恍然。
不在学校上课的日子过久了,都忘记已经到了学生放暑假的时候了啊。
大院里的人家,晚辈基本分散在江浙两省工作,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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