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金萱停止挣扎,呆呆地看着他。
约翰突然一把扯下脖颈间白金项链,转眼戴在金萱脖子上,道:“今晚命运如何,谁都难以预料。萱,愿上帝在你身边!”
金萱脖颈间的白金十字架,耶稣受难像。月光下耀眼的白色金光。
约翰回头双手握缰绳,瞬间大惊。
金萱在旁喊:“小心!”
约翰回头,见发狂的马儿,与一株老树擦身而过,车身一下子撞在一棵树上。
约翰整个人被弹出马车,滚下一处斜斜的土坡。
金萱瞪大眼睛,见滚下山坡的约翰,转眼落入了湍急的大河中。
两匹发狂的马拉着自己继续向前狂奔。
金萱最后看到的,是约翰在湍急的河流中挣扎出一个脑袋,然后是一只手,高高的挥起——挥向自己。
传教士约翰,在河中拼尽力气,对疾驶而去的马车喊出一句:“萱,愿上帝保佑你!”
约翰就这样被湍急的河流卷走了。
已然不受控制的马车仍然向前疾奔。
巨大的悲痛下,金萱疯狂挣扎,双腕出血,头巾终于从中裂开。
此时离爹娘跳车的所在,一定已经跑出老远。
她爬到车夫的位置,拉起马缰绳,却哪里勒得住发狂的马?
跳下车,十有八九落在那群黑衣人手里,白丢掉一条性命;
留在车上,逃脱性命,还有报仇的机会,只是……到头来,只有自己一个人逃得性命,连无辜者约翰,都因为自己落入河水中生死不知。
金萱在车上泪流满面,未及真正做出决定。马声长嘶——
发狂的马儿,在黑暗中冲出一处断壁,连马带车掉落湍急河流中。
成守坚带领人马赶至断壁处,见马车栽进河流中,两匹马儿分明溺毙。
至于陆玉娥的那个女儿……马车离去不久,路上也已查看,只有新鲜的车轮印,没有新鲜的女人脚印。
她肯定没有下车逃跑,如果现在不在车中,多半也被河流卷走。
断壁高高的在河流之上,险且峻,其下河流又太过湍急,下去查看,还要冒些危险。
成守坚率领手下,举枪射击河中大车。
一阵密集枪响,马车“千疮百孔”。如果有人躲在车中,断没有活命的可能了。
成守坚率心腹手下,掉转马头,驰向了上海城的方向。
没有再令人下崖查看,说到底,对方只是个姑娘而已。
区区一个年轻姑娘,就算能逃脱,又能成什么气候?
众骑一路驰回上海,半夜三更的,自然没遇到什么人,只在上海城外附近,与一人一骑擦肩而过。
黑衣黑骏马,又戴着黑色礼帽遮掩了面孔。像个有些来头的。
不过嘛……该“处理”的都处理了,马鞍包袱里,还有陆玉娥的一只断手。
众骑与一骑擦肩而过。成守坚只斜睨了其人一眼,见其目不斜视,很快奔驰回城。
众骑在身后远处。
陈兆轩稍一勒马,停在路边,紧紧握着手中缰绳。
看样子,成守坚一伙,已经得逞了。自己终究是晚了……
他一咬牙,扬鞭策马,继续向前奔驰而去。
总得……亲眼证实!
金萱在马车掉落一刹那,就跳出车,落入河中。没有被车砸死,也没有被水淹死。刚刚被河流冲出,就抱住了一棵长在河边的歪脖子树。
土壁上是滑溜溜的青苔,向上爬,根本无可攀附。
金萱只有双臂紧紧抱着小树,河水及胸,在湍急又冷冷的河流里,苦苦支撑着。
马车应是陷落淤泥中,她眼睁睁看着两匹马在数十米外溺毙。
亲耳听到密集枪声,看着马车被打得筛子一般。然后是众骑驰离的声音。
“金萱,坚持住,你不能枉死!你还要留着性命,找到爹娘……找到这些仇人!”金萱在冷冷河水中咬紧牙关,抱着树身,对自己说。
陈兆轩骑马,在金阿大和陆氏的尸身边稍一停留。
陆氏的断腕,让他几乎在马背上昏厥。仿佛二十年前,亲眼看到母亲惨死的情状。
在马背上支撑着坐稳的陈兆轩,死死握着马缰绳,咬紧牙关,用力一策马。
骏马向前疾奔。
前方的路上,还能看到新鲜车轮印。
还没看到那个姑娘……还有一线希望。
大半个身子泡在湍急又冰冷的河水中,抱在树身上的双臂几乎失去知觉。金萱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慢慢地垂下,死死抠在树皮中的十指,似乎也在慢慢松开。
不,不能就这样被河水冲走!
她努力瞪大眼睛,拼命地向上看,远远的,似乎看到断崖顶上,站着一个穿黑色风衣戴黑色帽子的男子身影。
黑色风衣,在风中猎猎生风。男子高大的身影,像极了使枪救下自己全家又一言不发离去的“无名恩人”。
十指几乎冻僵,双臂几乎无力,松开树身似乎只在须臾间。她不再犹豫,对着崖顶大喊:“救——救命——”
随着路途痕迹纵马赶至崖顶的陈兆轩,翻身下马至崖边,只看到卡在河道中的马车和溺毙的两匹马。
下方是黑黝黝一片,月光照不到的所在,除了偌大两匹马所拉的大车,什么也看不见。
山崖距河水甚高,这么高的地方坠落,下面又是湍急的河流,一个单身姑娘,只怕已经……
陈兆轩微闭了眼,转身就要离去。
他突然停步,听到下方,姑娘嘶哑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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