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没了性命。我这条命也是陈兄弟救下的,却一直没有报恩的机会。如今……陈兄弟何必如此客气。”
她伸手去扯姑娘身上的绳索,却根本扯不动。
陈兆轩双手一用力,将绳索生生地扯断。然后抱着裹在他大衣里的姑娘,回头再对她客气道:“给雪枝姐添麻烦了。”
“你还是这么客气。”她淡淡道一句,然后引着他到自己卧房中,开口让他把怀抱中分明湿淋淋的姑娘放在一张椅上。
“不是我要怠慢,这位姑娘,先得洗个热水澡。然后从里到外衣裳全换。你放心吧,有我在,这位姑娘不会受半点委屈。只是……不知她如何称呼?”
“我……我也不知道。我和这位姑娘素不相识,她的名字……确实不知道。等她苏醒后,再来问她好了。”陈兆轩老实回答。
祝雪枝听此言不由得笑了,回头看着陈兆轩,笑道:“陈兄弟,你还是这样子……这样子喜欢多管闲事吗?”
“这位姑娘,横遭不幸。既然遇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他回头望着年轻姑娘,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火花。仿佛刹那间,火焰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深夜打扰,实属冒昧,得罪得罪!这位姑娘,就有劳雪枝姐照应了。”他对她一躬扫地,然后转身离去。
祝雪枝不由得怔住了,少顷,见他已然走到小院门外,赶紧追出,对着他的背影喊:“你放心,这位姑娘,我一定悉心照应!”
他翻身上马,对她欠身道:“多谢雪枝姐。”
然后纵马离去。
“千万不要去大城市,尤其是上海,太多的凶险……”
“我有一个人品为人绝对信得过的传教士小朋友,叫约翰,比你大两三岁,如今在上海。去上海,找约翰。以你的才貌,在小镇只会埋没,在上海,有约翰帮助,你会慢慢闯出一番名堂,不要辜负了自己的才情……”
……
“他们是来找我的,和你无关。”
娘纵身跳下了飞驰的马车。然后是爹……
“萱,愿上帝保佑你!”
挣扎着挥舞起一只手臂的约翰,被河流卷走……
爹娘都倒在血泊里,娘的右手不见了!那截血肉模糊的断腕……
金萱尖声大叫,包扎着纱布的手,死死的抓住了床帐,扯下一大片布帐。却仍然双目紧闭,满面通红,死死抓着床帐,半截身子在床外,身子颤抖,无法从噩梦中醒转。
脚步声,门开启的声音,有人奔进房门,将她抱在怀中。
“好了好了,没事了。你现在已经平安了,福星保佑,再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你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金萱勉力睁开眼睛,影影绰绰中,看到有着一张略施脂粉的圆盘脸女子,盯着她的脸,突然绽开个笑容。
尚有余温的药汤灌入她口中。
“喝下去,好好睡一觉,快快痊愈,也不枉我这几天的日夜照应。”女子哄劝着。
药太苦,她咽下去一大半,喷出一小半。
“对不起。”她在模糊的意识中低声道歉,又道,“不知……如何称呼?”
“我年龄比你们都大,叫我雪枝姐好了。你呀,不必客气,快快好起来就是。你这个年轻姑娘啊,是不知道自己多有福气。”女子古怪的言语,用袖子擦去她嘴角的药汤。
浓浓的倦意袭来,她没再说什么,在对方的怀抱中,沉睡了过去。
终于彻底醒来,是在午后,恍惚间似听到窗外马蹄声。
阳光透过白纸糊成的窗棂洒入。
陌生的房间内,她支撑着下床,赤足踩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一步步来到屋角一面镜前,对镜自照——分外清瘦又憔悴的容颜。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整个人瘦了许多,原本的鸭蛋脸几乎瘦成瓜子脸。眉目之间,难掩憔悴,倒是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致。
这是什么地方,谁救了她?
她转头看着窗棂——窗外,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窗是虚掩的,看上去一推就开。
她走向窗,却因身体太虚弱,突然向下栽倒,恰恰撞倒一个圆凳。连人带凳子摔落地面,发出巨大声响。
门一下子被推开。
高大的黑衣身影带着一阵风,大踏步走到她面前,弯腰将她扶起,扶她坐在桌前另一张圆凳上。低头看到她踩在冰冷地面上的□□双足,很快又从床下拿来一双棉布拖鞋,蹲在地上,将她的一双赤足放进拖鞋中。
作者有话要说:
雪枝,其名可以解释为“雪落枝头,冬日一景”,亦可看作“风刀霜剑,寒雪压枝”。
总之这个女配,是位苦命的女子。
第10章乔装调查
金萱抬头,面对那张英俊的脸,低声说:“谢谢。”
她分明看到黑衣男子身后的女子,望向她的异样神情。很快回忆起对方曾自称“雪枝姐”。
金萱很快将目光移开,不再和雪枝姐对视,只望着黑衣恩人,开口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恩人没有立刻回答,雪枝姐当下笑道:“他呀,就是这般古道侠士般的热心肠。见人危难,总要忍不住出手相助。似恩公这般侠义心肠,苍天有眼,终究好人有好报的。”
金萱不作声,看着对面的黑衣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脸。
他盯着自己……并非寻常男子望向漂亮姑娘那种目光,倒像是用心打量着什么……思考着什么……
“你知道是谁害了我爹娘,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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