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说着,又向前走近两大步,眼看就要近在咫尺了。
“平日里称兄道弟,关键时候都不是东西!”老七已经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李仁嘴角现出一丝苦笑:看样子,手中这个人质,其实没什么份量。
他握紧了手中的铁钩,已经打定主意——宁愿用这只铁钩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要再落入这帮恶徒手中……
手中的铁钩,都被手心捂得热了。
他看到一人举起手中的枪对准自己,心一横,就持铁钩刺向自己的脖颈……
砰一声枪响。
持枪的恶徒丢下枪,捂着流血的手掌惨嚎着倒地。
另外两人,手持匕首,抬头看头顶上的窗,见窗外出现一个蒙面男子,用低沉的声音道:“还不滚,就一人挨一枪!”
他举枪瞄准两人。
两人手一颤,丢下匕首,转身就跑,转眼已经逃出门。
两个恶徒,一个脸上被划伤,一个手掌被打穿,兀自倒在地上惨叫不已。
蒙面男子从窗外跳入,直接将地上遍体鳞伤的少年背起,奔出门。
门外,少年在他耳边低声道:“陈大哥,又是你救了我。”
蒙面的陈兆轩不言语,只是唉了一声,然后打个唿哨,骏马奔来,他将少年小心放在马鞍上,自己也跳上马,纵马离去。
待成守坚赶到时,看到的是一地的狼藉和两个半死的手下。
城外枪炮声还在继续。
为免惹出麻烦,陈兆轩将李仁秘密送到租界一个以外科手术著称的英国大夫开的私人诊所。
白蝶菲和乌宗明也随后赶到,见李仁伤势,乌宗明当场流泪,得知接骨手术已然成功不致落残疾,又破啼为笑。
白蝶菲将默然不语的陈兆轩拉到一边,悄声问:“究竟是何人下的毒手?”
“顾家的人。”陈兆轩低声道,“本来只为了救人,却没想到,顺藤摸瓜,查出来,竟然是成守坚率人‘劫持’了整辆卡车的枪械。如此大动作,顾永昌不可能不知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这一车枪械,都被顾家人弄到了什么地方?”
白蝶菲脸上惊愕之色,一闪即逝。低头略一思量,抬头道:“这个时候,一车枪械,断不会用于收藏。倘若是给中国军队,哪怕买卖呢,也是合法甚至爱国的,自然会传开。可如果不是给中国军队而是……”
她没有说下去。
“这件事,还得往下查,要查个水落石出。周元帅的枪械原本没这么容易被劫持,这个还在其次。关键是倘若顾永昌真的在如此时期,将整车枪械秘密卖给日本人——只要找到证据,再传出,定会,”陈兆轩略一停顿,低声道,“定会成轰动整个上海滩的大大新闻!”
“外婆,虎娃不想走了,虎娃想吃饼。”
六岁男童虎娃,牵着外婆的手,站在地上,只眼巴巴地看着外婆背上包袱,知道包袱里有饼。
“虎娃乖,再多走一走,跟外婆走到租界,不仅有饼,还能吃到糖。只要到了租界,有饼,又有糖。”
“可是……”虎娃还想说什么,却被外婆用力抓着手,跌跌撞撞往前走。
匆匆葬了女儿的余氏,一路擦着眼泪扭着小脚,将包袱负在自己背上,牵着外孙虎娃,终于从闸北赶到公共租界,却见大群人聚集在紧闭的大铁门外,都是和自己一样来逃难的。
余氏看前面有两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在唉声叹气,一把扯住其中一个,问:“小兄弟,这关着门……是咋回事呢。这门,啥时候开啊。”
“您老人家早来几天就好了,那时候大铁门一直开着,谁都可以进去。可现在据说跑到租界的人太多,就干脆关了门,每天只开两次,进去的还是少数,很多人就这么一直困在外面!”男子连连摇头。
另一人道:“老太太,您晚来几天还好,要像前面那许多人一样,被关在外面几天,到不了里面,又无他处可去,缺吃少喝的,可不就饿了几天!据说现在在这个地方,一块大洋也未必能买到一碗米。你们……”
他说到这里顿住了,打量着老人背上的包袱,吸吸鼻子,似是嗅到包袱里吃食的气味,不由得舔了舔嘴巴。
余氏一把扯过外孙,转身就往外走。
虎娃却一把抓住外婆,摇头道:“虎娃走不动了,虎娃也不要吃糖了,虎娃只想吃饼,想吃外婆包袱里的饼!”
两个男子对视一眼。
一人上前,直接从老人背上扯过包袱,转身就跑。
余氏一下子摔倒在地,抬起头,还没爬起,就冲着男子背影声嘶力竭喊:“抢包袱啦,抢饼啦,抢走我老太婆的饼!”
上百人回头,几十个人都跑去追那个抢了包袱的男子。
“包袱里……是我老太婆和小外孙全部的家当。”余氏吃力爬起,抹把眼泪,跌跌撞撞往人群跑。
却见那几十个人大打出手,为抢一个装有面饼的包袱,打成一团。
余氏扭着小脚,根本接近不了这帮疯抢食物的几十号人。不多时,见那几十人一哄而散,不少人嚼着嘴里的饼渣,而装有食物银元铜板的包袱,已经在争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虎娃追上外婆,扯着外婆的裤脚道:“外婆,咱们的饼,全都被他们抢了吗?”
两手空空的余氏呆呆地站着,突然坐倒在地,放声大哭。
目睹了整车枪械被“劫持”过程的“小贼”,竟然被神秘人救走。
顾永昌没有骂“办事不力”的成守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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