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那正宇十五年的进士曾明庭出任知府。”
“首辅方文成启奏取缔造船局的造船垄断资格,允许民间造船。如今,赞成派与反对派仍在争议中。赞成者有工部尚书、钦天监、东南海防并州府;反对者以吏部尚书、礼部尚书为首。”
“藩王进京述职,天子宴请,如意王随驾。”
……
石震渊只一直听着,脸上无甚表情,手上的动作未停,仿佛早已知晓一般。
最后,管家顿了一顿,欲言又止,这一条,说是不是?
石震渊沉声道,“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还有一条,是关于宋家小姐的。”管家说道。
“哦?”石震渊略一挑眉,在宝剑上擦拭的手停顿了一下,那手指搭在锋利的宝剑上,指节分明,苍劲有力。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他便想起来是谁了,神色便有些意味深长。尽管他对女人一向没什么耐心,然而那样的美人,想忘记并不容易。
“京里本是流传她被劫匪抢了去,遭了难。如今,不知怎的,大家关注的都变成了少主您,说是您带她回家之时,看了那宋小姐的身子。”管家说完,忍不住余光看了一眼石震渊,不知道自家爷是不是真享了这艳福?
石震渊脑中忽而闪现出微弱月光下,少女起伏颤抖的胸*脯,白生生嫩乎乎的一片,还有那娇小的身体被他的黑色披风裹着,只露出一张白净小脸并修长的脖子。他以为他已经忘记,却不曾想记得如此清晰。石震渊脸上仍毫无表情,只缓缓收了宝剑,道:“下名帖,明日拜访金陵宋家姚老太君。”
第二日一早,石震渊拿了名帖,到了宋家。门房小厮一看到这只在说书人故事里出现的震海侯,一阵脑晕后,兴奋地引着石震渊往二门去了。那门上的仆妇却是累世家仆,喝令那门房小厮要谨言端行,便微笑引着石震渊往春萱堂去了。一路上,虽有不少丫鬟投来好奇的眼光,却也都低头垂目,不敢妄言,是颇重规矩的人家。
到得春萱堂,看到榻上坐了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精神矍铄。一众丫鬟早已摒退,除了一位老妈妈从旁奉茶,别无他人。
石震渊在堂中站定,向姚氏长鞠一躬,道:“晚辈石震渊多谢宋家当年救命之恩!”
姚氏看着堂中的青年,眉目硬朗、猿臂蜂腰、长身挺立,尽管穿着一袭天蓝色的锦袍,仍带着刀剑战火的气息。战争给他抹上了一层深沉的颜色,他的眼睛沉静而漠然,难怪被称之为战神。大约只有在神的位置,他才能如此睥睨众生。
“请起。你打算怎么报恩?”姚氏转着沉香手串,淡声问道。
“我求娶宋家二小姐宋织云为妻。”石震渊朗声道。
姚氏露出一丝微笑。
……
石震渊离去后第三日,南越王返回封地,寓居京城十年的南越王世子也随行。
在离去前,陈绍嘉到宋家拜谢多年来伍氏的照顾之恩。他消瘦许多,脸上一贯温和儒雅的笑容也淡了几分。伍氏看着心里难受,却也无可奈何,只请问候南越王妃,又请他保重。
在秋风初起、落叶飒飒的十月里,陈绍嘉离开了京城,他未能见到宋织云,也不能亲口向她道别。这一去,关山万里,不知归年。
☆、冰山雪海
宋织云浑浑噩噩过了十数日。想她出生以来,一路顺遂,从未曾想过有内心认定而不能得到的东西。头一回,陈绍嘉告诉她一个“不”字如何写。这还不算,陈绍嘉来道别之时,祖母竟然派人拦下了一应口信,阻了他们临别一面。若不是折枝外出,听到南越王离京的消息,她还在痴痴等着陈绍嘉捎来好消息。宋织云想自己当日那般决绝,陈绍嘉自会再三恳请南越王,两家门当户对,如何就结不了亲家?可看如今家中情形,她竟是连传一封书信去往广州,都有些困难。祖母心里大约,有其他思量了。
宋织云心中沉甸甸的。她如今算是知道一个大家族女儿可能面临怎样的问题。以前,她是祖母母亲的小棉袄,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是京城贵女羡慕的美人。如今,她才知道为何戏文里唱“良辰美景奈何天”。
这一日晌午,宋织云歪在榻上看那《岭外见闻》。折枝从门外走进来,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只动了寥寥几口。不过短短十数日,宋织云就消瘦许多,脸上的婴儿肥完全退出了,脸越发显得小,杏眼越发大起来,熠熠生辉。
“小姐,好歹再多吃些吧。”折枝劝道。想起前院传来的消息,折枝心下越发难过。
“拿下去吧,没什么胃口。”宋织云道,眼光都没有离开书。过得半晌,折枝仍站着不动,宋织云终于放下书,看向折枝,道:“怎么了?可还有什么事?”
折枝犹豫再三,低声道:“今日上午,兵部侍郎家的林夫人来替震海侯提亲。”
“震海侯?谁啊?跟谁提亲……”宋织云心不在焉道,才说得一半,忽而顿住,看向折枝,那眼睛满是惊惶与不可置信,手上的书“啪”一声掉在榻上。宋家适龄女子,可为震海侯正妻的,不过得一个人而已。
折枝“啪”地跪在地上,朝宋织云磕头,道:“小姐,您要保重!”疾风暴雨般的打击,折枝生怕她受不住。
此时,外间传来喧哗,二太太伍氏扶着老夫人姚氏走了进来。伍氏挥退左右,折枝下去时将房门带上。伍氏看着愈发消瘦的女儿,心一寸寸地刺痛。
姚氏在宋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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