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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复是三个人当中最先跳起来的,他不仅弹簧似的蹦起来,贴到了墙上,还目瞪口呆地在门口的男人和身边的来回看:“我靠……”
整个青春期,不听话的时候,长辈先用脚踩灰线的谢昭吓他——再烦就把你丢到n市去,那里谢家常年缺人。
后来又拿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魏惊戍刺激他——说人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手中握的专利和荣誉都能扔着玩了。
“魏惊戍,你贪玩也要有个限度。那帮人找你找疯了,可以回去了吗?”
男人走过来踹了踹他小腿,四目望了望,入眼是尘灰乱飞蜘蛛结网的景色,简直一秒都待不下去,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厌烦,深刻觉得自己把这地方卖掉是对的:“我给你一分钟,滚回来。下次让他们别来麻烦我。”
魏惊戍二话没有,把手机扔到他手里,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有人却先他一步夺门而出。
陶绫冲进隔壁的房间,简直头大如斗——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不知道陈柯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他妈的可千万别啊。
她默念着。
失信于谁真是欠债的开始,双方之中惦更久的,往往是被欠的人。
如果那个钱多人精的夫人对她印象不好,往后在交流场合随口给她盖章差评,她还要不要混啦?
然而非常可惜,最后她只在赌场后门赶上看到陈哲上担架,还有准备跟着上救护车的陈柯。
“哎,等等。”
陶绫叫住陈柯,对方疲累而不耐地看回来:“干什么?!”
她问道:“你十指健在吧?”
陈柯:“听起来你很希望我丢了?”
她短促地笑了下,举起电话对着另一边道:“听见了?”
挂断电话,想了几秒,陶绫还是问了出来:“他要多少钱你就凑着给,除了赌输花光也没有第二条路。你……”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也许是被关了一遭出来,没有力气再充满怒气呼吸了,陈柯扶着救护车门,冲着里面抱歉示意多给他半分钟,转头看了眼陶绫:“就那么不管他?你觉得有可能吗?他毕竟是我弟,你要是个正常人,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瞥见面前女人唇边笑意,他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话加个注脚:“如果没有感情,只知道填充物质和金钱的yù_wàng,你这辈子也没法明白我说的话。”
陶绫撸猫毛一样顺了把短发,蓦地失笑:“是,我是不太明白。如果我有弟弟赌成这样,就直接把他手脚打断关到家里,也比愚蠢心软好。”
陈柯脸色一沉,这人怎么这么欠揍。
陶绫慢慢收起笑,站直身子:“正常人,来判断一下,是让他不爽砸门,还是等着死讯上门?”
她转身就要走,走出两步又停下,没有回头道。
“顺便,对我来说物质的yù_wàng就是人生的意义。但‘明白’这事不是靠什么共情,”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声音划过凌晨的空气,像抓不住的风:“靠的是脑子。”
陶绫走在街边上,街道不宽,也不算太干净,但是胜在这时人少,偶尔过几辆车。路两旁高矮都是待开的商家,五金行和茶餐厅并在一道,在稀疏星点的映衬下,能依稀辨认它们本来的模样。几棵树无聊的在夜空中独自立着,打卷的树叶在替它发声,接着就被一阵风吹得四散飘落。
她觉得有一点奇怪的是,面前的夜色陌生而静然,让人有种不知身在何处,却反而更加安心的感觉。
像是过去很多个日夜,经常在醒来与睡去前,短暂忘却临时住地。
程复此时坐在黑色轿车内,正在细数他所知道的陶绫的黑历史,那些在久远前看过的黑料逛过的八卦……它们终于能寿终正寝的感觉。车里另外两个人都没搭话,不过他如果注意一下的话,就会瞥到后座的魏惊戍按着旁边人的手臂,手动冷静对方。
程复的滔滔不绝突然中断了几秒,当他看到车前方的路边,独自行的人影时。
“唉,要不要把她捎……上。”
程复兴致勃勃地扒着车座回头,对上一双水光潋滟却暗含冷淡的眼:“可以,你下去换她。”
魏惊戍说话的时候,唇边挂着淡笑,但是个人都知道这是拒绝。
程复乖乖闭嘴。
黑色宾利飞快掠过了所有的景色,包括那个越来越小的人影。
不过还没有开到目的地,魏惊戍就下了车:“我还有点事要办,我会自己跟他们联系,你忙你的去……把那孩子送到码头,看着回去。”
他人下来了,跟着一起扔出来的还有一件深色衬衫,比他自己身上这件干净。
魏惊戍捞在手里,转身朝反方向走去,与街道相对的还有渐渐晕开在天际的鱼肚白,有些早点店已经有了动静,开始做准备工作,拉开了一半卷帘门。
一家典型当地有名的早点门前,他排在第一个。
虽然门还没开。
魏惊戍是这样一种人:他可以穿不好,用不好,住不好,没有钱但是不能吃不好。
当然,这一点本身大多数人都有,关键是好这个字,完全是看个人标准和要求。
……想想没有钱确实不行,所以这也算是他赚钱的原因之一。
等了半个多小时,五点多的时候天蒙蒙亮,香气也袅袅四散。蛋挞、牛角包混合在一起的甜香,黄油馥郁,酥皮细腻的味飘出很远。
陶绫走到这了,闻了闻味道,实在不知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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