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深深闭上了眼,贺明轩,若傅歆不提起,她已很久都不会想起这个人了。可日日夜夜的缠绵厮守,她能做到毫无猜忌,他却心里一直存了个疑影儿。他一向隐忍克制,她也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守已摸清了他的脾性。然而当他终于忍不住煎熬相问时,她却发现并非如此。
正沉浸在二人的郁结里不知如何疏解,却见了李拓连忙从外头进来急忙道:“陛下!皇后,啊不!楚妃娘娘求见,奴才回了陛下不见人。她就在门口拼了命的哀求,奴才也没法子了,只能进来打扰陛下与瑶嫔娘娘。奴才该死!”
傅歆的眼角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烦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不见!她那样自私狠辣的人,朕与她还有什么好说?!”
李拓面上的焦急之色更甚,也是不好回话的难堪。楚氏虽失势,傅歆又刚发落了她母家。可人家还是正经的妃位娘娘,论起位份依旧是后宫最尊。李拓自然不知如何回话了。傅瑶将方才的不愉快抛至脑后,思虑片刻道:“陛下,楚妃娘娘而今也受了不少的教训,此次求见也许是另有苦衷。不若传了进来听听它怎么说也好。”
外头的求见声一声盖过一声的响,更有额头重重磕到地上的沉闷。连傅歆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心软,只得无奈地摆摆手道:“罢了!让她进来。”
李拓向傅瑶投去了一抹感激的神色,连忙跑出去宣了楚氏进殿。
楚氏是连滚带爬进了金龙殿来的,因着傅歆一朝废黜,她的装扮份例一落千丈。其实精气神儿没了,再好的珠翠脂粉也不抵用。原本光洁圆润的额头已磕出了淤血,挽得松散的发髻也散的七零八落。厚重的妆容已被汹涌的泪水冲刷的看不清面目,她方才叫得那样凄厉,而今到了傅歆面前却失去了所有的底气,只是软软地跌坐在大殿中央,活像团没有生气的烂泥,一遍遍诉说着她的冤屈。
傅歆的眼底又浮上一丝厌恶,撇开眼去不想看她:“你求见朕,便是为了说这些疯话。”
楚氏听了傅歆此言,仿佛被电流击过一样狠狠颤抖,泪水变得更凶有如决堤,更有着把心生生撕裂的无助的绝望:“臣妾知道陛下厌恶臣妾,更从未像喜爱瑶嫔一样喜爱过臣妾!可臣妾心里也好痛,陛下可以因为萧容华的家世对她宠遇有加,对她腹中的皇子珍而重之。陛下对臣子宽和驭下,文武百官无不臣服。可为什么不能对臣妾仁慈一点?萧容华一事臣妾实属无辜,为什么陛下连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臣妾!”
傅歆眼底的厌恶更深,更有了几分怒极反笑:“皇后?朕时至今日依然称你一句皇后。可朕对你也是失望!你天性狠毒,害了灵妃成了废人,所以你又想害萧婕的孩子朕一点都不稀奇!可是皇后,从前朕以为你只是不会爱朕,可现在看来你是连你的家人都不爱。你的父亲下狱,你楚氏妻小流放,变卖为奴,你不为他们向朕求情,反倒来怨怼于朕,你可真是个疯子。”
楚氏缓缓抬起泪流满面的脸,一双红唇在稀释了的外凄艳,她如同簸箕一般盘坐在地,如斯不敬的坐姿上是无边的愤恨和抛空,她死死盯着傅歆的瞳仁狠狠说道:“陛下以为臣妾不知道陛下对臣妾所用的手段么?陛下每逢初一十五都来臣妾宫里,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陛下再不愿也违背不得!可臣妾为何从不怀上身孕?陛下为着怕臣妾生下的皇子为母家所用危及陛下的江山,而在太小的时候就对臣妾下了绝育药!”楚氏说的傅歆的面色顿然暗沉下来,她唇角暗藏了一抹得意的机锋,应对着傅歆的愤怒而讥诮继道:“陛下不是一直怨恨臣妾害残了赵玉灵么?可臣妾为什么要那样做?陛下以为臣妾只是为了皇后的位置么,可臣妾偏不是!陛下让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从此绝育,那臣妾便要让陛下的心头肉从此人不人鬼不鬼。赵玉灵变成了那样,臣妾却还是受了陛下多年的雨露君恩,臣妾觉得很上算呐!”
傅歆的瞳孔无限放大,连同喉咙也在不住震动,恨得咬牙切齿不顾傅瑶的阻拦上前狠狠将楚氏的脸掌掴,掴得她嘴角含血地骨碌碌滚到一边。地上的血迹触目惊心,楚氏却像丝毫没有看见一般,又似疯了一样连滚带爬到傅歆脚边,紧紧抱住他的小腿失声痛哭道:“陛下!臣妾要那些族人有何用!若不是他们将臣妾送入宫中,若不是陛下忌惮他们的力量,陛下又何至对臣妾如此?!陛下!求求您告诉臣妾,这么多年了,您有没有过一丝爱过臣妾,哪怕一丝臣妾也知足了啊陛下…”
傅歆叫她说得十分厌烦,入宫多年,他早已受够了这个无理的皇后的脾性。更何谈有过一丝爱意?对于楚氏,他是连碰一下都恶心。他太不耐她这副样子,傅瑶跪在自己身前为楚氏求情时他也觉得毫不怜惜。楚氏仰着脸,看着傅歆的沉默抱着一丝希望轻轻道:“陛下…到底有没有?”
傅歆冷冷睥睨楚氏,一脚踢开了缠绕在自己腿上的楚氏,仿佛丢掉了什么不堪的赃物。傅歆没有回答楚氏‘有’或者‘没有’,只轻轻吐出一句:“滚。”
一句‘滚’好似浇灭了楚氏所有的希望。像开至荼蘼的鲜花被连根拔起,生生的皮肉分离的蚀骨之痛。楚氏凄厉尖锐的笑声划过金龙殿的上空,站起身来张牙舞爪的疯狂嚎叫。傅瑶看得几欲窒息,傅歆适时的叫李拓来要将楚氏拖出去幽闭冷宫。可就在这一刻,楚氏突然撞向金龙殿顶梁的大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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