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老大派人从比利时带回来想送给桐桐的手工复古怀表啊……”季岱阳一时口快,才说完就发觉气氛不对,季疏晨正若无其事地擦着钢笔,恍若未闻。“那个……”季岱阳尴尬地搓手,懊恼地想抽自己一耳光子。
季疏晨此时却抬头,军绿的衬衣显得她威风凛凛,像极了至尊至贵的孔雀,“一个佟婉,一个唐允白,再多她一个季疏桐又何妨?”话毕见季岱阳还在困苦地挠头,不由低笑:“你犯什么傻?”
季岱阳声音囫囵:“我怎么记得我还有话和你说来着……啊对!”走到门边都快触着把手了,季岱阳才如如梦初醒般回身:“奉老佛爷旨意,明儿就是烧香的日子,早上五点半车子准时会到。”
“呃!”季疏晨的表情难得有些痛苦,“又要吃一星期斋饭。”
季岱阳幸灾乐祸地提议:“我听说取舌血写血经最有诚意了,为了讨好老佛爷,你要不要也试试?”
“去死!”
☆、1.
清晨五点半天还没亮全,一辆停在“疏宫”门口车灯大亮的奢华轿车响几声喇叭,浓浓的雾霭中,有一道秀丽的身影徐徐迈来。
季疏晨习惯性打开后门,却看到睡眼朦胧的季疏桐穿着少女运动装窝在一个男人怀里,听见开门声的季疏桐立马睁大眼挺身坐起,怯怯喊了声“姐姐”,季疏晨阻止了季疏桐要爬出来的动作,“砰”的甩上车门,伸手去拉前门。
副驾驶座上,妆容精致扮相却低调的唐允白令为表虔诚一身素白绢衣的季疏晨觉得自己在唱京剧,不幸还是个丑角。她再次狠狠甩上门,冷声对身后不远处的朴管家吩咐:“备车。”
这是,奢华名贵的轿车上走下来一个身形颀长面容俊逸肃冷的西服男子,他气场强大的走至季疏晨面前,仿似每一步都带着旁人不可比拟的气魄与尊贵。
“不准。”
男人的声音像是百年不化的玄冰,森冷清冽,失了七情六欲。朴管家得令低头,“是,先生。”
没错,这位目空一切的贵胄,正是朴信义朴管家的雇主,这座偌大疏宫的主人,quzi公司最高领导人……以及她季疏晨的未婚夫,屈湛。
季疏晨垂着眼帘不知思忖了何事,撩起眼皮就绕过面前长身玉立的男人,打开后座车门坐进去后动作飞快地按下中控。手势之迅速令车内的两位“乘客”咂舌——当然最令她们惊讶的还是季疏晨面对屈湛时不投一个眼神的沉默——这世上敢给屈湛甩脸色看的人,恐怕只有季疏晨。
屈湛却视季疏晨如“斗气”小童,等朴管家将季疏晨的物品放入后车厢才进车。屈湛向来是不喜与人“挤车”的,但这和旁观季疏晨避之不及的人紧挨着她比起来,她淡定到欲抓狂的侧脸,真是令他愉快呢!
到了屈湛母亲容华这个年纪的人,都难免有些迷信。成为屈家未来少奶奶以后,季疏晨才知道屈母有每三个月上山进香听佛吃斋一周的习惯。屈湛是个孝子,他每年几乎大半假期都花费在陪母亲进香上,最繁忙的时候都不曾缺席——至少季疏晨也加入到这一宗教活动后。
香峰的山路并不好走,季疏晨搀着屈母很快就落在了后面。最前边正在拉唐允白跨上一陡阶的陈向京陈特助略带担忧地望向屈母,扶着有气无力的季疏桐的屈湛也投来关切的目光,气喘吁吁的屈母倚着气息尚稳的疏晨,示意前面人先走。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坐车绕侧峰盘山公路到达山顶,屈母却坚持要年轻人跟着她老太太一起强身健体。屈湛有回穿着收身的西装和铮亮的皮鞋都能气不急面不红地登到山顶,老太太一身专业登山服却每每落在最后。
“多像你我头回登山时的情形,”屈母坐在凹凸不平的石阶上意有所指地对疏晨说,“你还记得吗?”
怎么可能忘记?季疏晨点头,斜襟盘扣的绢衣领口那几朵青花也跟着一同晃晃。脚踏的运动鞋与素雅的着装搭配显得不伦不类,这个时候疏晨恨不能立马变出双战靴来,好抵挡容华女士接下来的舌弹。
第一次攀山进香是在三年前,彼时季疏晨只勉强算得上屈湛的未婚妻候选人。同行的分别是另两位候选人——佟婉与唐允白。佟婉出身名门,人如其名,温婉娴静;唐允白却因复杂的家庭背景心机深埋手段狡诈,是名媛圈里出了名的狠角色。而季疏晨,一如她所行之商道,处佟、唐二者之间。
季疏晨虽出自望族,却非嫡长之后,为人虽不积极入世,却也懂得安身立命。长相不及佟婉面若温玉,亦不如唐允白艳极无双。
何况屈湛本就倾心于性情分明的佟唐二人,邀季疏晨前往,只怕是过场——至少眼见屈湛与佟婉并肩携程、唐允白悉心搀扶屈母,独自漫行在山野□□间的季疏晨是如此认为。
过半山腰时,屈母不知为何只身坐在爬满野草枯苔的石阶上,落在最后的疏晨拿着半透明的塑料袋走向屈母:“伯母,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年轻人。”屈母也不提一直相伴左右的唐允白,对疏晨手中的袋子抬起下颔:“这是什么?”
疏晨撑开袋口,将内里的植物挑几株放在手心:“是金银花和野红豆,还有薄荷、白菊。”黄白红绿的植物带着山中清爽的香气和颜色,就连那只匀称柔软的素手都被沾得香味盈盈。
“你还懂这些?”屈母温和笑道。
疏晨答时眸中带着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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