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了!”
祁隽发自内心地笑起来,这样的季疏晨,简直和七年前初遇时一式一样了。那个时候她说最多的就是“爸爸如何如何”,在祁隽眼中,根本就是个有恋父情结的小女孩,以致她与大她六岁的屈湛在一起他还特意问他是否类似恋父情结作祟,季疏晨听了眉毛都笑弯了。
七年前……祁隽蓦地想起一桩事:“疏晨,你被带去医院的那天,我实在是……”
“不必解释,我应该体谅你的。”疏晨并不避讳提起那日,祁隽确实难以启齿,如若疏晨真要听理由,他该怎么解释?因为无法面对的女人近在眼前所以懦弱到不能采取任何措施?
季疏晨不怪祁隽,那样的场面谁都无法预料,即便是她抱着最大希望去指望的祁隽。是的,在那样令人崩溃的情形下,疏晨指望的人,不是屈湛。
一个真正的男人,永远不会为了女人与母亲锋芒相对。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了,那么只能说明他的眼光不够好,他的女人还不够强大——那种既满足这个男人自己本身想要,又达到这个男人背后的家庭需要的强大。
季疏晨不想被认定是那样的女人——当然,前提是屈湛肯为她与母亲抗衡;这恐怕永远不会发生。
“祁隽,你是知道的,你和柏勉二人与我而言的意义。”疏晨缓缓道来,“柏勉是家人,而你,是朋友。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和我站在一起承担的不会是家人而是朋友。作为我的朋友,被我冠上这个词起,ta就肩负着被我利用的责任,而我,也时刻承担为ta牺牲的风险。”
“那我该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不幸成为了我的朋友,幸运的是,你不是我的家人。”
“怪不得。”祁隽笑,“卡尔说过,季疏晨这人分明就身无长物,却有着通天的本事。”
“……这话他到底和多少人说过?!”
于是季疏晨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她开始一个人住在季霆郊外的庄园里,宁愿每天花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在路上,也不愿踏入这座城市任何一角任何一座府邸。她又像是回到了没出国前的那个季疏晨,厌世、恶辨。她机械地维持着清淡如水的生活表层,直到帕格尼打来电话邀她前往纽约替他收网。
“我都快要忘记这件事了。”
“所以连斗志也丢一边了吗?”帕格尼调侃道。
“没有的事。”季疏晨认真地回答,“只是,做了太久的忍者,我还能重拾武士的光辉吗?老师。”
“很久没有听你这样叫我了,tel,呆在那儿,你永远无法大开杀戒。”
“……好,我尽快赶来。”
季疏晨重整待发的那一晚,季岱阳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晚餐时餐桌上静极了,连细微的汤匙触碰瓷碗的声响都会略显突兀。季霆本来要赶回家陪爱妻爱女,然而天公不作美,滂沱的大雨落下时,季霆已经坐在季岱阳和季疏晨这对“貌合神离”的兄妹中间,陪他们百无聊赖地观摩欧洲股市。三人装模作样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后,便道晚安各自回房。
这座建在深林尽头的庄园在凌晨一点钟的光景,终于还是醒了一盏灯来告慰这个静谧到令人压抑的夜晚。季疏晨根本睡不着,下楼望见餐厅外围的灯亮着,一个身影挺立在拐角的吧台,投下一片阴沉的灰暗。
季疏晨轻声举步靠近,一脚支上高脚椅的横杠,随手拿起一个倒置的八棱杯,从冰桶里夹了几块冰进去,既不倒酒也不灌水,只是晃着透明的玻璃杯等冰融化。
“你这回当真触了他的底线了。”季岱阳因为时差,此刻精神很好地转过椅子与季疏晨一同眺望窗外,雨帘掩去花田各式花茎摇曳的身姿,在远处的温室尚亮着灯,恐怕其中的花朵并不知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这鲜明的对比极易令季岱阳联想到他的两个妹妹。她们都生长在这座庄园里,只是疏晨是花田里张扬坚韧的葵花,而疏桐则更像需要人精心料理的君子兰。
季疏晨一反常态地没有接话,季岱阳似是非要激将她与自己辩驳:“你们恐怕真的没办法在一起了。”
“我知道。”季疏晨舌尖抵住杯沿将冰块送入口腔,凉意一下冻得她牙齿都去了知觉。
季岱阳反倒似被她这心不在焉的态度激怒了般,握紧杯子用力往吧台上一掼:“这样就好了嘛?一句‘我知道’就结束了吗?”
“不然呢?你还想让我说什么?”季疏晨被冰得眯上眼,四处翻滚舌头寻找热源,说话好像能缓解,“多谢你联合外人陷害我?还是多谢你为老爷子除了心头大患?”
此话一出,连季疏晨自己都一愣。舌心的冰已融成薄薄的一片,消散的冰霜却是结到了季岱阳眼底。
“是我让子骏帮我一次的,可我没想到被屈夫人抢先了一步……我以为,你不会去的。”季岱阳无力地解释。确实,他的无心之举令他成为了疏晨敌人的帮凶。
“我怎么可能不去?就算是为了成全你伟大的爱情,我也要去。”
“季疏晨!”
“你别喊我,你这样,只会让我回忆起那天在沈柏勉家他阻止我强说出真相的情形,太屈辱,也太恶心了……”季疏晨直视季岱阳眸中取而代之的怒火,分毫不让:“你们一个个,真都当我是一问三不知的弱智吗?柏勉毕竟小我一岁玩心未收责任感不够,找个四处踩沈家雷区的女孩也就算了,难道你也还年少轻狂、执念至深,把自己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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