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这是她自愿再一次忘记的,”朱利乌斯说,“如果你要阻止她,就是违背她自己的心愿。”
“你当时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朱利乌斯又笑了,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平静的笑容。
“我希望她能够埋藏自己那一年的记忆,然后爱上我,”朱利乌斯说,“毕竟我的能力是有时限的,而女人的感情要长效得多。”
说不出话的滞重感又压上来了。我的脑子里好像正在发生一场海啸,舌头被粘在上颚,撕不下来。他笑盈盈地看着我,我连怒目而视的力量都没有。
她到底看到了什么,需要他这么做?
“现在正好来谈谈你的问题,”朱利乌斯说着朝我走来,“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所以我们好好讨论一下和平处理的办法吧。”
“何况——”他又偏头一笑,“你将来说不定会成为我们的同伴。”
他说的“处理”是指处理我今天突然闯入的这件事吗?我看了一眼还被暂停在那里的科洛。等时间恢复之后,他多半会对科洛下达消除我今天的记忆的指令。
“你以前说过,我也拥有只属于我的能力,那是指什么?”这是为了拖延时间硬找的话题。
朱利乌斯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阴霾。
“我的能力,是不是跟真相有关?”这是从他的表情里刚刚做出的判断。
朱利乌斯轻轻叹了口气。
“在我的国家有一句谚语,‘公平的太阳会揭露一切’……要是我那天记得这句话就好了。”说着,他伸手到外套里取出了那把我曾经见过的左轮。
“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朱利乌斯说,“只是我在另一边的身份暴露的话,会比较麻烦。”
动画片里那些最终boss动手前会有一大段内心独白的场景……都是假的。这是这瞬间闪过我脑海的唯一感想。我离他只有一臂的距离,跑都来不及。他对着我举起枪的瞬间我就听到了扳机扣动的“咔哒”声。
我甚至做好了被子弹穿透的准备,“咔哒”声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也有些意外,马上连续扣动扳机。然而这次连“咔哒”都没有了。大概是子弹卡壳了。
朱利乌斯一把丢掉了左轮。枪被从他手中抛出,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停在了离地面五六公分的高度。
因为房间里的时间是暂停的,所以他也没办法用枪射击我吗?我又看向朱利乌斯,他保持着丢枪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伸手探进外套口袋,摸到了一个小小的胶块。拿出来一看,胶块里是一片碧绿的三叶苜蓿。
“所以你应该也醒了吧。”我说。
脑海里响起一个“嗷呜”的声音。
“然后你做了什么?”
“然后……我向斯芬克斯许愿,把科洛从朱利乌斯的记忆中删除——当然还有当天的事,然后把他送去他来的地方。”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这个愿望的代价已经支付过了啊,为什么又会变成你要用一生来支付代价的情况?”
“因为我又许了一个愿啊。”我说。
我从治疗椅上坐起来,转头望向旁边的医生。过去就曾经听过他的名字,当时他是作为业界首屈一指的心理治疗师被介绍的。然而加入“组织”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医术和他的能力密不可分。
称号是教皇的男人耸了耸肩:“你是在等我发问吗?我最讨厌设问句了,随便你爱说不说吧。”
好吧。
童其诚,八倍速快进的27岁,也是没想到自己回国后见的第一个人竟然会是心理医生。
在梅林隔壁的s国待的这几年,各种奇奇怪怪的动物植物非生物都见识了不少,差不多能再写一本《童其诚怪奇事件录》;虽然说起来在那之前我早已被锻炼得见怪不怪,但这些“怪”里并不包括具现化了的我自己创造的人物。
哪怕是现在,我在教皇的诊室里,也能看到他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哥特小洋装的女孩子。
我已经不是那个18岁的屁孩了,她却还是那副又小又嚣张的样子。
教皇注意到我的视线,顺着看了一眼沙发:“她在那吗?”
我点点头。
“她在做什么?”
“凶巴巴地瞪着这里。”
教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门:“被你说得……感觉是被那位小姐瞪着一样。”
虽然我是因为想解决“随时随地都会被别人看不见的小女孩瞪着眼看”这个问题才来找他的,但那个别人看不见的小女孩会出现的原因,其实我自己清楚得很。
因为我不再写她的故事了,所以她也没有地方可以回去了。
“最近她有来找过你吗,”我说,“最近几年。”
教皇眯起眼睛想了想:“好像没有。”
彼此都知道“她”是指谁,也不多解释。
“你早就知道朱利乌斯在那一边的身份对吗?”
“是啊,”教皇说,“可是大家都差不多啊,就像我还开了个诊所一样,他自己有这样一个组织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别人不一定这么想。”
说得也是,虽然我还是个米虫。
在s国念了9年书,感觉自己除了身高体重什么都没长进,偏偏已经过了能厚着脸皮说自己还小不懂事的年纪了。
“你确实还小呀,”一个真正厚脸皮的声音说,“你的年纪还不到我的零头呢。”
想想我这一辈子都要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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