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做决定,可您现在这个样子,究竟是问他的意见还是在逼他非去不可?”
“我怎么逼他了……”叶秉林还没说完,叶太太就打了个圆场,“阿灵,怎么说话呢?不管怎么样,你爸爸肯定是为哥哥好,就算是逼他出去,也是希望他将来会有出息。”她转而看向叶骞泽,柔声道:“骞泽,阿姨也赞成男孩子趁年轻出去闯一闯,多历练历练,眼界就会宽阔很多,看问题的方式和角度也会变得不一样。”
“妈,你也想着他走吗?”叶灵的泪水在眼里打转,费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叶灵不明白,向远却是懂的。她和叶骞泽举手投足,眉梢眼底涌动的莫名情愫是如此明显,只有他们自己天真的以为把全世界都蒙在鼓里。叶叔叔是个男人,或许忙于工作无从察觉,叶昀还小,不谙世事,然而这些小儿女的情态如何能瞒过于他们朝夕相处,心思细腻的叶太太。昨天夜里,叶太太房间那扇开了又关的门让向远更加确信她对这一切是知情的,叶灵不是叶骞泽的亲妹妹,非要在一起,其实并非没有可能,但是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叶太太在叶骞泽出国这件事上的立场已经无形证明了她对女儿和继子之间的感情纠葛持不赞同的态度。
“不行,我不同意哥哥到国外去,国内那么多好大学,为什么要往外走?哥,叶骞泽!你听爸爸的话,在国内念管理不行吗?最好是在本市,g大你不喜欢,政法大学也可以啊……”
向远心里冷笑,她同情叶灵,因为这个傻女孩根本就对周围的一切看不明白,当事人尚且一声不吭,她却声竭力嘶地据理力争。也许叶骞泽对她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但他的顾忌远比这个孤僻而单纯的妹妹要多,所以他忍不住朝她微笑,却始终不敢踏错一步。叶灵以为他不敢违抗父命,殊不知叶骞泽心里其实也在摇摆。他从小就是这样一个人,善良、多情、软弱。叶灵怎么赢得了他,就将怎么失去他。
“向远,说句话啊,你也不希望他走对不对。”叶灵得不到想要的回应,绝望之下竟将救命的稻草寄托在向远身上。那么看起来,这个为了让心上人挂心,不惜纵身往深潭里跳的女孩还没有想像中那么笨,至少她隐约也看得出向远的心思,女孩在这方面的第六感总是敏锐得惊人。
对,我比谁都害怕他离开,我和他已经分开得太久了。向远有些黯然地对自己说,然而她仍在叶灵的苦苦追问中保持缄默。
叶秉林叹了口气,“向远,你从小是个懂事聪明的孩子,跟骞泽又是好朋友,你怎么看。”
“我?”向远笑笑,“我不能代他做决定。”她垂下眼帘,似乎在最后一次说服自己,然后看着叶骞泽,照旧笑得眉眼弯弯,“其实你已经想好了对吧,那就按你想的去做。”
几个月后,作为g大会计系一年级新生的向远在机场含笑送别了她的“好朋友”叶骞泽,他离开的时候,相对叶秉林夫妇和叶昀的依依不舍,叶灵反倒平静了许多,叶骞泽出关之前最后一个抱了抱她,站在不远处的向远听到叶灵木然地问了他一句,“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多熟悉的一个问句,向远记得很清楚,叶灵落水清醒之后见到叶骞泽,说的第一句话也这是这个。
叶骞泽僵了一下,缓缓松开了怀抱叶灵的手。他说:“我不在的时候多多保重。”
叶灵阖上双眼,眼泪就掉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叶昀跟着他爸爸公司的车送向远返回学校,路途中,他递给向远一张纸巾,“你要吗?”
向远笑着推开它。
“我给了叶灵一张,你确定你不要吗?”叶昀故作老成地说:“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哥。”
向远从后视镜中看着一小片的天空。舍得又如何,舍不得又如何?如果脚下是泥潭,那么她宁他走,就像风筝,只要线在她手上,不管飞得多高,去得多远,总有回来的一天;即使风刮断了线,那么至少它会坠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第十五章
如果说一定要用两个字概括向远的大学生活,那就是:忙碌。她给了自己一个星期的时间去适应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这对于她来说不是问题,她本来就是山中野草一样的人,飘到那里都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落地生根,迎风抽枝,甚至有一天会将原本长在那片土地上的一切花草覆盖。
虽说叶秉林包揽了向远所有的学杂费用和日常学习生活所需,但是,向远说到底还是习惯不了饭来张口的生活,她做过学校勤工俭学部的廉价劳动力,发现投入的时间和收益不成正比,然后又做过家教、卖过电话卡、替人捉刀写论文,大学校园里有限的挣钱模式她基本上都尝试过一轮,除了上课和考试前的准备时间之外,她都像个陀螺一样旋转于各种生计之间。
向远常说:胡思乱想是需要条件的。毫无疑问她就是不具备这种条件,她觉得自己每一分钟都有事可做,又拿什么时间来嗟叹?她在学校里同龄的校友同学中就像一个异类,却并不惹人讨厌,她不像别的贫困生那样敏感自卑,人前人后从不掩饰自己一穷二白的出身,也毫不讳言自己对于钱的渴望,在她看来,没有钱就是一个客观的事实,不值得遮遮掩掩,也不是自艾自怜的理由。她不嫉妒那些生来就富足平顺的同学,别人有,那是别人的福气,她没有,才要争取。略微熟悉向远的人都知道,她喜欢把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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