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处,当中已有半数人被蛮族捉去肆意欺辱,更有数人为保清白而自裁,假若柏年他们再晚两天赶到,恐怕剩下这二三十人也是性命不保。
柏年看着梨笙,心中既悲痛又感动,但是……王都沦陷这么多天过去了,没有槿年的任何音信!她若能逃脱,势必早已有平安的消息。
姐姐到底去了何处?他忽地感到一阵寒意,全身一震。
营救成功,但还是没找到槿年公主的消息迅速传到了两仪城。
当真一波三折。煦之立即联合水火二族,发散人去寻槿年。他深知,槿年是木族王的长女,又待苓岚极亲,印象中是个温顺低调的美貌女子,完全不会武功,难道竟在混乱中遭遇不测?愿众神保佑她周全。
这次蛮族入侵,木族损失惨重,王族凋零。新王年少,余下的部属垂头丧气,威势尽失,那个掌管山林、以仁厚博爱为训的木族,恐怕是难以东山再起了。
煦之一想到苓岚,暗里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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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月过去,苓岚小心计算着日子,但宫中没有传来外界任何消息。
又过了两日,煦之总算回来了,神色忧思。苓岚见他平安归来,心下稍安,见他眉眼间迟疑,知道凶多吉少。她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希望他对自己坦言。
待左右退下,煦之站在书房中,默然片刻,颓然且有忧色。
难道……槿年……?苓岚察觉情况之不妙,煦之尚未开口,她已忍不住呜咽。
“木族算是无虞,但没有找到槿年公主。”煦之只能直言。
没有找到?什么意思?苓岚止住了哭音,惶惑不解。
“她穿了下人的衣服逃出去了……可大家都寻不到她,”煦之尽量让语气平缓一些,“木族的领地基本上被收复了,山高林密,可能还藏了些蛮族,但已不足为患。”
可是,槿年……她去哪儿了呢?她一个弱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独不会武艺,她……她会怎样呢?苓岚不敢想象。槿年会没事的,对不对?她仅仅是躲起来了?不是吗?她那么温和善良,那么完美的一个人,上苍一定一定会把最好的都留给她,一定是的。
“本王快马加鞭,是为了……”煦之只说了一半,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力度逐渐加重:我是担心你,才提前回来的啊……
“王,”苓岚感受到他手中传来的力量,她更愿意相信,槿年会平安。这是她唯一能让自己坚强起来的念头。抬头迎着他的目光,她的声调清冽,似珠玉落地:“园中繁花盛放,您可愿一看?”
煦之见她态度骤变,略为不解,但也不忍拂她意,挽着她的手走向后花园,直到遇到侍卫才松开。
煦之回来了,即使没有带来好的消息,她心里也安定了一些。这半个月里,她曾害怕,害怕到了最后,只有她孤零零地守着这个美丽的园子,就像她一开始来的时候那样,却远比那时更为凄清寂寞。有些东西,得到过就不愿再失去,譬如快乐,譬如温暖。
煦之侧头看了看她,她的眼眸木然,空洞得吓人。
“王,这是映山红……您看,那片桃花好看吗?”苓岚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咱们木族有一大片桃林在水边,夹岸桃花蘸水开……”
春意满园,无心欣赏。
夜里,苓岚抱着猫咪,静静地哭了一场,泪水流尽后,她祈求木神庇佑木族,庇佑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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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苓岚盈盈下拜,跪倒在地,“您可曾记得答应苓岚偿还心愿之诺?”
煦之看着她:“当然记得,你想要什么?”
“苓岚求您一事,不违制不越礼,人力所能及,望您成全。”
“说吧。”
“苓岚想……回木族奔丧……”
煦之懂了,他明日便要前往木族吊唁。虽说为奴者不能归乡,但作为他的侍婢去参加葬礼,倒也不算违制。他本不想带她回去,怕她见了木族领地的惨烈,回来之后会更难过,更怕她的心回不来……他心知木族王待她恩重,如若拒绝,倒是显得太不近人情。
“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出发。”
一路上,苓岚保持缄默,专心地骑马,她的骑术远不能和众人相比,是以常常落在后面,为了不耽误时辰,她只得奋力追赶才不至于偏离大队伍。煦之不像其他王那样爱乘马车,他素来都是扬鞭策马而行的,苓岚远远看着他的背影,内心百感交集。泊颜见她落后,特意与她同行,不时授予她一些骑术之道,苓岚都铭记在心。
途中换过几次马,三日后进入两仪城。大半年前祭阳日,与槿年柏年相伴而行的小半日,于苓岚而言仿如隔世。
今年,将由木族接管两仪城,但是此时的木族千疮百孔,自身难保,又如何能管理一座五族的中心大城?
穿过两仪殿外的两仪台,队伍马不停蹄往东行,穿过城门,再往前走,就是木族的领地了。春木青嫩柔美,潮湿的空气带着熟悉的气息。
行了半日,到了木族边缘的小镇,满目疮痍,苓岚不忍细看,数次哽咽,说不出话来。柏年派来接应的人已然相候,他们认得一身白衣的苓岚,颇感意外。
众人在小镇上歇了一晚,苓岚辗转难眠。
次日,他们被领至木神之林,此处均为丧葬之地,一路往上走,均是挂有石块刻名的大树,记录着一个个离世的人的名字。其时木族盛行树葬,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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