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于氏又说了一遍,安氏点头:“我知道。”
听着安氏的嗓子,再看她眼睛红肿、神色黯淡、面色土灰,安于氏长叹一口气,拉着安氏说道:“我也不再劝你什么了,关键是你自己要想开。”
安府的人并没有在侍郎府留饭,哪怕安氏真心实意的挽留,谁也没心情能咽的下去。
春草将众人直送到侍郎府二门,安王氏忍不住又问:“怎么不见田嬷嬷和两个小姐,舅家来人怎么都不出来?”
听她一问,安于氏也有些犯嘀咕,同样关切的看向春草。
春草道:“是奴婢们的错,实在是昨天两位小姐守了一夜,又连夜派人出去寻访名医,直到卯时三刻才睡下。奴婢们就没再去喊两位小姐出来。一入冬,庄子上纷纷来送年货,夫人哪有心情处理,全是田嬷嬷在外院看着。府里有招待不周的还请舅老爷、舅夫人们宽待。”
说完春草深深行了一礼,算是道歉了。
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安王氏不再说话,安于氏叮嘱春草道:“田嬷嬷忙,你就在大姑奶奶身边多看多劝,不要让她一味的沉浸在悲伤之中,不要姑爷还没醒她就倒下了。”
春草答应了一声,安家众人不再说话,马车也赶了过来,纷纷上车。
安家的马车在出侍郎府侧门时,前头也有两辆车架避在一旁,直到安府的马车出来了才进了侍郎府。
安王氏掀开车帘看了看,说道:“看标志好像是淮阴侯府和宣平侯府的马车。大嫂,你说菁姐的婚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安于氏瞪她一眼:“能有什么变化?六礼只差亲迎了,板上定钉的事情!”
安王氏还是有些不安:“大姑奶奶能有这门亲事在手里是好的,即使大姑爷真有个三长两短,大姑奶奶在京里也说的起话。就怕淮阴侯府那么高的门槛,侍郎府如今又前途不明,婚事说不定真有破折。”
她的声音越来越实在是安于氏的眼神太吓人。
耐着性子听安王氏说完,安于氏冷笑一声道:“我劝你现在别想那么多,即使大姑爷真有不测,大姑奶奶还有个儿子和咱们安府撑着腰。垣哥怎么样你也知道,出人头地是早晚的事情!”
可是她的话安王氏又怎么会听的进去,盯着大嫂要吃人的眼光,她留下了自己的心腹婆子守在侍郎府门口,打听淮阴侯府和宣平侯府来侍郎府是单纯的为着探病,还是两家的婚事要生变。
安王氏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淮阴侯府的太夫人昨天就听人说了江玉菁砸了何府门庭的事情,也知道了江侍郎大抵是起不来了。
太夫人当时眯着眼睛并没有什么表情,翻来覆去想了一夜,可惜淮阴侯前儿个被圣上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不在京里,杨氏不中用,她连个说心事的人都没有。
经过一夜思量,太夫人拿定了主意,也等不得淮阴侯回府了。
她催促着杨氏去请了宣平侯夫人,带些药材去侍郎府探病,顺便说一说两家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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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众生相二
安氏刚送走娘家的人,忽又听下人回禀说淮阴侯府和宣平侯府的人来了。
时逢江睦桐昏迷不醒,侍郎府前途未卜,安氏有些忐忑不安的让人请了两位夫人进了前厅。
安氏收拾妥当,又拿冰将眼睛敷了片刻,上了些脂粉,才去前厅会客。
杨夫人和宣平侯夫人坐在前厅里喝着茶,眼看着安氏抚着春草进来。
再一抬头,安氏虽然涂了脂粉,到底掩不住面上的颓败和眼下乌青。
宣平侯夫人是个玲珑人,先杨夫人一步走过去扶住了安氏,充满担忧的道:“安夫人这一晚煎熬了。”
安氏只怕女儿婚事有变,也不敢真的放松心情跟这两位勋贵夫人诉苦去,只强打着精神问:“让夫人们久等了,不知两位夫人来府上所为何事?”
宣平侯夫人也不打弯弯绕,直言说道:“还能什么事,昨天江大人当街晕倒多少人看见,直到晚上都有人在你们侍郎府门口打探消息。我们这不是过来探望一下江大人的病情?街上说什么的都有,我只问你,江大人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不问还好,这话一出口就问的安氏凄然泪下,并不搭话。
杨夫人与宣平侯夫人互相看了一眼,这是江大人不好了?
春草扶着安氏坐下,屈膝行了礼说道:“奴婢斗胆帮着夫人答了,昨儿个太医说若寻到名医,老爷还是能醒来的,休养几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两位夫人这才放下心来,杨夫人抚着胸口说道:“这就好这就好,没有性命之忧就好。就怕江大人有个不测,府上小姐要守孝三年,我们家小侯爷可怎么办?”
宣平侯夫人使劲咳嗽了几声都没能拦住杨夫人把话讲完,见杨夫人还要往下说,干脆用脚偷偷使劲踹了她一下。
杨夫人莫名其妙被踹了一脚,有些奇怪和愤怒的看向宣平侯夫人。
宣平侯夫人翻了个白眼,没理她,若不是看着老祖宗和小侯爷的脸面,她真的不想跟着杨夫人出门。
这个杨夫人,说话难听还不看别人眼色,说她直肠子都是抬举她!
也不知道老祖宗从哪扒拉出来给老侯爷做继室的,亏了杨夫人没生出个儿子,否则淮阴侯府还不给她弄的乌烟瘴气的。
杨夫人的话被打断,一时没了思路不知道往下要说些什么了
安氏此时倒不去在乎杨夫人说话难听,她只听见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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