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放。她没想到,他会对她那可恨的伯父下手,她以为提了往事就过去了,谁想……他有心了。非但将翠蓉逼成这样,还让她的伯父进了大牢。
阿卯一点都不觉得他狠心。
他的狠心,从不用来对付无辜者。
阿卯看看四下,谢放便道:“没有人在附近。”
都是聪明人,又心有灵犀,有些话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够完全明白了。
阿卯这才道:“衙门那些人,信得过么?”
“秦伯伯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秦伯伯跟官老爷的交情好,跟衙役的交情也好,双管齐下,不会出纰漏。”谢放默然片刻,才道,“这官老爷,是个可以用钱堵住嘴的官。”
本该是高兴的事,但谢放的语气并不见愉悦。阿卯明白谢放,他是觉得这样的官,不是父母官。若这官是清正廉明的好官,那谢放便会用别的法子堵苏得金的嘴,这更令他心中舒服。
谢放收回这无用的想法,问道:“翠蓉如何?”
“她倒是比我想象中疯得更厉害。”阿卯拧着柳眉说道,“醒来瞧见自己破相了,竟然差点掐死房里的一个姑娘。根本不用我推波助澜一句话,姐妹们就说她疯了,要我来求你,将她送走。”
谢放点点头:“你把她醒后所做的事,详细地跟我说,我等会就去见韩老爷。”一会他又道,“只是近来韩有功精神不济,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嫉妒使人失去理智,甚至发狂,翠蓉便是这样的人。谢放对她会那样疯癫,一点都不意外。
他听了阿卯说了早上发生的事,就去找韩老爷。
韩老爷近来总是疑神疑鬼,夜不能寐,愈发怀疑他是不是被人下毒了。可他将身边的人都怀疑了一遍,都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这会见谢放进来,他裹着厚实大衣坐在窗前小榻前,焚了三支沉香安神,烟雾环绕之中,站在眼前的人他都看不太清楚了。
“好好的怎么会发疯?”韩老爷说了几个字,就咳嗽起来。
谢放答道:“听官府的人说,昨晚翠蓉外出,被一个男子挟持到乱葬岗中,意图不轨,甚至想谋财害命,男子已被抓,翠蓉醒来后,却好似受了打击,人就恍惚疯癫了。”
“一个姑娘家碰见这种事,去的又是乱葬岗,的确可怕。”韩老爷觉得翠蓉疯了倒也正常,可不知为何,许是因为这件事是从谢放嘴里说出来,他……总觉得,还能再问个仔细。
谢放见他许久都没有点头应答,略微意外,他虽然疑心重,但他以为他已经取得韩老爷的信任了。难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让他有所怀疑?
应当不曾有过这种纰漏的。
“你去将翠蓉喊到大堂来,我要问问。这丫鬟是伺候夫人的,夫人身边已经没几个丫鬟,再少一个,我怕她又会多想。如今她就……”韩老爷想到整日待在房里不出来的结发妻子,就觉头疼。
商客每回都问他韩夫人去了何处,他只能说妻子因女儿离世,不愿见人。
久了,他也觉得烦,这样的妻,还不如不要。
他久病之下,神色恹恹,想的事情多了,更费精神,整个人都似乎有些浑浑噩噩。
翠蓉刚清醒过来,就被押到了大堂。她看着满大堂的人都往她脸上看,神色怪异,眼里满含嘲讽,她才想起她的脸已经毁了,变成了个丑八怪。她立刻捂住脸怪叫,声音太过刺耳,听得韩老爷摆手,示意下人封她的嘴。
翠蓉拼命挣脱,可旁人力气太大,嘴被紧捂得根本张不开。脸上还有伤,被这么用力一压,压得她眼泪直流。
韩老爷见她这个模样,好像真的是疯了,可眼睛还算明亮,心有狐疑,问道:“你昨晚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我约莫听谢管家说了一些,只是我念在你多年伺候夫人的份上,让你自己说个明白。”
听见谢放的名字,翠蓉才从昨晚的惊吓恍惚中回神,掸开下人的手,颤声说道:“是谢放害我,昨晚他约我见面,喂我mí_yào,结果将我送进乱葬岗中。”
韩老爷一惊,猛地看向谢放。谢放也是满目意外,沉声:“你不要胡说,我何时约见的你?”
“戌时!”
她斩钉截铁说完,阿卯就道:“翠蓉你不要血口喷人了,昨晚……昨晚戌时我同管家在外面买东西来着,到了亥时才回府。这里离乱葬岗少说要半个时辰,难道管家会分丨身不成?”
翠蓉瞪大了眼,气道:“你们是一伙的,老爷不要信她的话,她在说谎。昨晚谢放和我一起,是他亲自送我去乱葬岗的。”
阿卯甚是无奈,叹道:“翠蓉,你真的疯了。”
“我没疯!”翠蓉气得大喊,“我没有疯,我好得很。”
“可是……”桃花插话说道,“昨晚管家的确是跟阿卯在一起啊,我们都知道的。”
别的丫鬟一听,虽然没亲眼看见,可谢放还给她们买了许多吃的,难不成阿卯自己跑出去买的,何必掩饰?更何况,阿卯和谢放的感情那样好,翠蓉又是个泼辣人,她喜欢谢放所以针对阿卯的事大家都清楚,所以这会对翠蓉说谎的举止非常嫌恶。
说谎就说谎,还非得拖管家下水。明明就是她夜里去跟老头幽会,却偏要说是和管家,如今事败,又要将管家拉上。
她可真可笑。
“昨晚管家是跟阿卯一起。”
“是啊,是跟阿卯一起,戌时出的门,亥时才回来。”
“而且买了许多东西回来,我们都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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