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阿愁翻过几座似是而非的矮墙,却怎么也转不出去,这样下去,只怕两人都得葬身火海!
“阿愁!”他试着唤醒她,她却失魂落魄的只看着大火,紧急之下,陆枫丹干脆甩了她一个巴掌,用了三分力,终于把她打回了神。
“阿愁!振作点!外面还有莫府的人!你还记得要怎么出去么?”
她终于清醒过来,在浓烟中努力辨认,“这边!”在她的指引下,他们终于逃了出去!
可是外面也没有好到哪去。
铸剑堂原本就是莫园的一部分,火势乘着大风不断舔向后院。众人想要救火,可是火势如此猛烈,人手却少的可怜,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不断向后蔓延。
“福伯,把马牵出去!刘妈,看看还有什么能拿的东西,大家快退出去吧!”阿愁一咬牙,指挥众人从莫园逃出。
退到河畔,恢宏的莫园已经烧成了巨大的火炬,火光映得天空一片通红,倒影在浅浅的河水中,到处都是橙红。棠溪镇的四邻也被惊起,纷纷披着衣服跑到街上。今夜的风又燥又猛,要是殃及其他房子就更糟糕了!幸运的是莫园地势最高,院墙外又是宽宽的一条大道,与其他人家有些距离。除了看着这座传了七代之久、有着百年传奇的莫园在夜空下付之一炬,又还能有什么办法。
那一场火一直燃到天明。“夫人...”刘妈哭得不能自已,福伯老泪纵横,其他下人们也抽泣着,只有阿愁,静静的看着那火焰燃烧、燃烧。从烈焰冲天到缓缓熄灭,从通天橙红到满目焦黑。大门上那道碍眼的封条终于不在了。连桐木的大门都烧得一干二净,还要封条做什么呢?上百间瓦房只剩下黑乎乎的砖垛。莫园,她记忆中的家。最终什么也没能剩下。
两天后,人们按照记忆,在莫世安书房的位置刨出来几段骸骨,除此以外,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到处是触目惊心的黑。仓促买办了棺材纸烛,阿愁看着那空荡荡的棺材,从怀里掏出阿娘那只半旧的绣鞋,仔细的放在棺木的角落里,摆了又摆。木棺缓缓下葬,莫世安的坟上又培了新土。阿愁跪在坟前看着这一切,唇间轻轻喃道,“娘、爹。你们一家三口,终于能够团聚了。”
那晚从大火里逃出来的时候,只抢出来几件值钱的首饰。阿愁看着几位从小瞅着她长大的老仆,将剩下的首饰分了分,“我祖上还留下了几处田产,不算多,都在城边。福伯,你都知道的。”
“少主子...”福伯哽咽起来。
“你们都是服侍了我爹一辈子的老人。是我没本事,没有办法让你们颐养天年。”她的声音又低又哑,“地契都在这里了,你们分了它,各自过日子去吧。”
“少主子!”众人不忍道。可阿愁只是摆了摆手,一个字也不再说,背着众人的方向走了。
“少主子!你以后...”刘妈追上去,哭不成句。
陆枫丹忙扶了她一把,“放心吧,我会照顾她的。”
刘妈回过头来看着这位陆公子,都没顾得上好好问过他是做什么的,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好人,少主子...也只能托付给他了。
“阿愁!”陆枫丹牵着马追了上去。见她不想说话,也不勉强,只把缰绳塞在她手里。“咱们走吧。离开这。”
离开棠溪的路上她一次也没有回头。陆枫丹有些担心,跟她寸步不离。夜晚,他们在林间露宿。阿愁对着燃烧的几根木柴发呆。陆枫丹见她抱着膝,面有凄然之色,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一夜,便上前抱住她。那一晚,他将她紧紧的贴在怀里,吻着她的耳垂和后颈。
“...我什么都没有了...”她的声音只有他才能听的清。
“不会的。”他想起埋葬夜风的那个晚上,叹息一声,再度将她拥紧。“你还有我。还有陆家军的兄弟们。大家都在长安等着咱们呢。”
他抬头辨了辨天上的星斗。按时间,穆南山他们应该已经离长安不远了。
“睡一会儿吧,明天还要赶路。别让我担心。”
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只是她一直是静静的,一动也没有动。
☆、长安
长安的街道两旁塞满了欢呼的人群。
“快看!过来了、过来了!”
“哇!”有人发出惊呼,“这就是陆家军的统帅陆枫丹吗?这么年轻的镇北将军?”
“是啊。上回陆家军出战的时候都没有仔细看过这个陆枫丹。谁知道才十来年他就当了将军呢!还打赢了匈奴!”
“这一来可是要富贵至极了!哎!谁要是当年把女儿嫁给他可就赚大了!”
“他可是陆老将军的儿子!要嫁女儿还能轮得着你?现在更不用想了!要我说呀,不如看看他手底下还有没有什么年轻人可以招来做女婿吧!”
“哈哈!说的是。”
“哎,那是谁呀?”
众人一齐望向一位年轻军官,他的马与几个副将走在一起,脸上没有什么笑容,却清秀俊逸的有别于其他士官。人群中那些年轻女子们,更是把注意力都投在他身上,反正陆枫丹是遥不可及的。
“阿愁,你怎么不高兴呀!”陈勇从旁边走过时问道。自从她和将军回来之后这丫头就似乎哪里不对劲。
“没有啊。”阿愁扯出一个敷衍的笑。走在前头的穆南山回过头来,除了将军和他,没有几个人知道莫家焚毁的消息,这孩子也是可怜。
这就是长安啊。阿愁呆呆的看着两侧的楼阁。自从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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