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加工厂的生意红火过一段时间,后来又出了食品安全事故,罚了一大笔钱出去,之后便一直温温吞吞。后来他们才知道,养殖场时的排放是故意的、高利贷背后的钱就是倪振山的,他想趁城镇开发的当口谈下一整块地,改个性质就能大赚一笔,而秦家正好挡了他的财路;食品加工厂的食品安全事故是因为倪家在上游偷偷排放,当地的水质和土壤都出了问题,秦家夫妇就地取材,导致检验超标。
秦何的妹妹秦娴,自小便有高利贷讨债的阴影记忆,长大后知道了整件事,便一直耿耿于怀。秦娴念书时,一次在网上看到有员工爆料正业康污染□□,就跟着说了自家养殖场的事。陈曦那时刚工作不久,意气风发、干劲十足,上网找素材时也看到了那条爆料,就加了秦娴为好友。两人一聊之下,十分投缘,发现正好又在同一座城市,就约了见面,一见如故。秦何07年休假回国,在秦娴的介绍下,认识了陈曦,几次见面便确定了关系。
那时的正业康,已经报了上市材料,正在排队,对□□非常敏感。秦何知道轻重,劝自家妹妹和女友不要去惹这种麻烦,但她们阳奉阴违,还是去了实地调查。陈曦第一次去很顺利,第二次去的时候,秦娴好事,也跟着去了。由于陈曦之前那篇未发的稿件,那个‘爆料员工’已被公司发现并控制,她们第二次是被他骗去的。一到当地,就被倪振山威逼利诱,陈曦不接受他的条件,带着秦娴离开。倪振山当时已经想好了去告她收黑钱,也没加以阻拦。但是倪昊昀当时正好也在,他正是冲动的年纪,便找了几个当地的混混去教训她们。后面的事,脱了轨,那些人“教训”得兴起,居然侵犯了她们,陈曦流产时才知道有了孩子。
秦父是老来得女,一时气血上头,直接去找倪家理论,争执中,据说是被倪振山的工人失手推下了楼。秦娴将陈曦的流产和父亲的死都归罪到自己身上,也跟着跳楼自杀了。秦妈妈疯了。陈曦失去孩子、失去工作、失去名声,患上了抑郁症,被倪昊昀找人恶意告知秦家的事之后,将一切不幸都归罪到她自己身上,趁季一鸣和家人不注意,割腕了。
秦家事发时,秦何正在美国处理财产,准备回国认回父母、同陈曦完婚。事发突然,“秦何”又联系不上,倪家的赔偿金给得十分爽快,秦家亲戚便作主将秦父和秦妹火化成灰、入土为安了。等秦何回国后,只剩下秦父、秦妹的骨灰和疯颠痴傻的秦母。秦何安顿好了秦母后,便提议由季一鸣提告倪昊昀,官司打下来,最后获刑的是那些混混们——倪昊昀确实没参与,他只是先过去威胁了一下,就走了。秦何和季一鸣又自不量力地想去阻止正业康上市,结果可想而知。
从那后,秦、季二人就开始计划报仇,用几年的时间悉心布局,只为了要倪振山看着自己一无所有,家破人亡。正业康把当地搞成了“癌镇”,他们自诩报复倪家父子,是替天行道。在得知倪振山罹患癌症时,他们并不感“苍天有眼”,反觉得“天意弄人”,于是加快了行动。
周自恒讲完了故事,又最后总结道:“你看,天意毕竟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这几年这场正本清源的行动,让正业康的后台自顾不暇、不敢出头,甚至还牵连了它吃了张警示函,省了我们很多麻烦;还有这场股市起落,也让我们少走了很多弯路。我们无权无势,钱也有限,布局了将近8年,才走到今天。后面,只等正业康复牌,我们一定能把它的股价继续压在平仓线以下,如你想到的,我会用秦何的公司,把这些股权通过大宗接过来。我的环保公司将重新注入,我们将在当地改善水质土壤,替倪家消业。”
说完,便看着叶铮铮,不再言语。
叶铮铮只觉得这震撼实在太大,这“故事”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再次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那些早就想好了的质问、诘责、驳斥、嘲讽,此时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她只有沉默,只能沉默,无奈地沉默,无力地沉默,除了沉默,别无他法。
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自他的眼中,她只能看到刻骨铭心的沉痛、苦大仇深的愤懑和理所当然的快意,看不到一丝半点的慌张、心虚、掩饰、算计,也没有成功在即的得意和志得意满的倨傲。
她缓缓起身,他也跟着起身,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又慢慢收回。她没有错过他眼中那一抹患得患失的仓皇,无论这仓皇是真是假,她的内心都很难再起涟漪。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淡冷静:“你去睡几天客房好么?”
这言外之意就是她暂时不会走了,周自恒忙不迭地答应下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叶铮铮的一句话堵住了嘴:“你什么都别说了。我想好了再跟你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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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铮铮只是说“不走”,但她完全可以回避同个屋檐下的生活——她可以出差,也可以应酬到深夜。一方面,牛峰这段时间正被传统大票“折磨”得十分痛苦,对研究员们出差看新票的申请批得十分爽快;另一面,轰轰烈烈的新财富拉票战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叶铮铮这样的研究员只要想,每天从早到晚排饭局起码可以排上七、八场。
周自恒继续扮演着称职的二级狗家属的角色,不论早晚必送机送站,叶铮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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