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了光滑的镜面。
他叹口气,追上萧半离,萧半离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要回去了?”
岁间泄气地道,“是……那个我办完事情,就回来,你……等我吧。”
“好。”她点头。
她走到那块墨黑的石头后面,看到秦泷,秦泷的脸半透明,头发披散在四周,黑色的石头一直在吸取墨黑石头上的精华,石头透过秦泷的舌尖隐隐若显,她走上前,十分冷静地摸摸秦泷的头发。
岁间站在她身后。
神色复杂。
就这么一个不值得费心的孤魂野鬼也值得她这么用心,他想不明白。
尤其是那时她义无反顾地把不破魂给这只孤魂野鬼,他对秦泷就有一种说不上的敌意。
她翻动手心,鬼火若现,手心发烫,她将鬼火烧至最旺,照耀得整个山体一片火红,随后她将秦泷包裹了进来,进了鬼火里面,她转身朝夹缝界走去,走了两步她停住脚步,转头看着还在地府之门旁的岁间,笑了笑道,“岁间,你快回去吧,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岁间心里一阵狂喜,笑道,“嗯,我办完事情就回来陪你!”
她笑了笑没再说话,拢着一手的鬼火撕开封印符,进了夹缝界。
岁间在原地又站了一会,才将镜子面对黑色的石头,发出一条黑线,慢慢地,墨黑色的石头缓缓打开一条缝隙,所有的铁球砸了两下便不动了,岁间才得以走进去,消失在黑色漩涡里。
石头再次关上。
这头萧半离把秦泷从鬼火里抽出,把他放在欲形池里,又从门外摘了一大堆的青绿草,放满了欲形池里的水,将青绿草扔了进去。
看着秦泷的脸淹没在青绿草里,她才松了口气,随后她撕开封印符,离开夹缝界。
隐身飞到家门口。
到了家门口,她却不敢进去,直接跪倒在地上,泪水从她的眼角流出来,从此,她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这个人间,还有什么值得她留下来的。
脑海里闪过杨简的脸。
她嘲讽地一笑。
她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似的推开家里的木门,门打开时发出吱呀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清晰。
她本以为会看到两具腐烂的身体,泪水还来不及流下,却看到两个黑色的棺材,就这么静静地摆放在入门的通道,鼻息里窜进一道男性的味道,她顺着那抹味道转头。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一桌子已经发霉的菜。
她扶着门框,不可置信地问道,“杨简?”
背对着大门的背影慢慢地转过来,看到那张脸,她瞪大眼睛……许久才找回声音,“杨洋……怎么会是你?”
杨洋从椅子上站起来,两三步来到她跟前,笑道,“替你办丧事来了。”
“丧事!”她咬紧牙,看向那两个黑色的棺材,“是杨简叫你来的,还是你是什么人?你跟地府有关?你是杨简的堂弟……”
“我的身份你知道有什么用?我就是来替你办丧事的,葬队我替你安排好了,你想要什么时候送入殡仪馆随时可以安排,至于尸体的腐烂,我用了点办法保存了你父母的尸体,否则,光是这两天早就腐烂了。”杨洋摸着下巴轻轻地说着。
她走上前,棺材还留了半个口,没有完全合起来,她扒着棺材,一眼就看到母亲的脸,那张全黑的脸,身上的衣服还是上次穿的那件,眼角泪水猛地飙了出来,她急忙退后了两步,怕泪水滴到母亲的脸上,用力地擦干了泪水,她又趴了回去。
无助地喊道,“妈……”
妈不要走……
她死死地撑着自己才不会滑倒在地,她不能继续消沉下去,她猛地转头,看向杨洋,“你能继续帮我保存我父母的尸体吗?”
杨洋正拍着身上的衣服,一听,顿了顿,随即笑道,“你想干什么?保存尸体,然后你去找魂魄?找了让他们复活?”
被说中心事,她惨白地笑了笑,杨洋啧道,“你别白费力气了,这不可能,你最好的方法就是接受他们死了,然后好好安葬他们。”
“阎王他会有办法的,这是他欠我的。”她冷声道,杨洋的眼眸里全是不屑,似笑非笑地道,“你真的想太多了,你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就算你是地府的长相思那也不过是阎王手里的蚂蚁,他掐死你比喝口水都容易,他不欠你什么,所以我劝你别再挣扎了,乖乖地把你父母安葬了,我保存他们的尸体也只到今天晚上,你若是不照我的意思做,那他们的尸体腐烂了你就自己承担后果吧。”
“地府就可以言而无信吗?”她忍不住大声地问道。
跟前的这个男人明明是人类的皮囊却处处把人类说得极其不堪,他们凭什么这么看不起人类。
“你父母的死,你自己的责任最大。”杨洋啧道,“好好准备安葬吧,若非杨简拜托,我真没那么多时间来这里跟你废话。”
她浑身冰冷地站着,许久之后才道,“麻烦你喊殡仪馆的人来吧,谢谢你。”
她比谁都清楚,父母是回不来了,这两具身体已经变形了,骨头缝里都是毒液,就算她父母的魂魄回来了又怎么样,也进不去这两具身体的,她只是抱着侥幸,地府是对她立了字据的,她认为地府得帮她。
但他说得也没错。
父母的死不是正常死亡,很明显,是浑浊留的最后一手。
她的责任才是最大的,她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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