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屿盯着他:“那你还没有发现吗,我喜欢的已经不只是那一点所谓生活的勇气,我喜欢的是西野本身。”
两个人较劲般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谁也没移开,到最后西野就在齐屿这样固执的目光中吻了上去。
颤抖的唇瓣交缠,西野嗓子发干:“不放弃。”
小鲤鱼游啊游,游过激流,游过乱石,碰到一颗小土豆。小土豆太好了啊,有着最富足最丰沃的生活,长得也圆滚滚的好看极了,却主动冲它搭了话。
小鲤鱼能游到哪里去呢,也许游成鱼缸里的一具尸体,也许游成木门年画上的一尾红艳,它身上带着无数伤口,狼狈地往前看,仍是仿佛漫无边际没有尽头的水流。
后来啊,小土豆陪着它往前走,蛰伏着乱石猛怪的河流变成了夕阳灿烂的余晖、夏日清凌凌的凉意、慢悠悠溯流而下的落叶、偶尔造访的水鸟……漫天星河如水,过耳微风如水,小土豆的陪伴如水,而它就在水里。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两只玻璃瓶并排放在一起,然后装进盒子里,被塞到抽屉深处。
西野在自己的生日那天,同样收到了来自齐屿的一封信,上面写着“给亲爱的三十岁的西野”。他说:“几个月前我给了你一个约定,现在,想从你这里也要一个约定。”
两封信都没有被拆开,两人都担心自己控制不住的手,买了两个玻璃瓶塞了进去封了口,又藏到了抽屉里。二十岁,还是一个很年轻的年纪,三十岁,听起来还很遥远,让人恐惧,又让人期待。
他们的关系除了任奔奔没有人知道。其实男孩子想隐藏一段关系说容易也容易,平时勾肩搭背两肋c-h-a刀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好兄弟多的是,他们走得近些并不稀奇;但说难也很难,爱是很难遮掩的,提起他时不自觉柔下来的眼神、勾起的嘴角都是证据,心里涨满的风、压不下去的思念都让人在回过神来时脸红心跳,生怕已经被人看了去。
西野和齐屿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即使两人同处一个房间,他的眼神也时不时黏上去,一看就扒不下来了。陈言成他们见到西野的时候仍旧不是很多,他还是早出晚归的模样,只是生活变成了被图书馆、自习室和书本填满,根据齐屿的建议,准备考两个可能对找工作有利的证,啃了不少难读的专业书。
西野在齐屿那里留宿的时候不多,多数时候还有个任奔奔牛皮糖缠着,慢慢地,出现的传言反而是西野成了奔爷新的小弟。西野觉得这说法倒还不错,跟着任奔奔出去总比天天跟着齐屿出去稳妥多了,态度也就不承认不否认,任奔奔更是乐意,牛皮吹得比天大,西野都怀疑这传言可能是他自己散播出去的。
他们仍会做/爱,有时候隔着一面墙就是任·黄色·奔奔,西野咬着牙不敢哼出声,齐屿反而笑他,身下动作愈发狠厉,气得西野忍不住要掐他。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们也会在客厅做,然后在地板上拥抱着平缓呼吸。齐屿其实是一个很黏人的人,常常抱着人不松手,下身的闷胀感久积不散,到西野开始难受地乱动的时候,再压上去来一发。
他还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且有分寸,以让两人都舒服为己任,不懈探索,勇于实践,理论与实际相结合,非常得马克思唯物主义的j-i,ng神。
生活变得那样好又那样快,仿佛那些内心自我的挣扎、外在可能的阻力全不在了,属于他们的只有那一方小小的世界,能无所顾忌地牵着手,歪过头就能触到旁边柔软的嘴唇,呼吸相交,心跳相和。
那个镇上的小院,院子里的西守培好像都离西野很远了,他并不喜欢城市的灯红酒绿,也不沉迷于所谓的都市繁华,那都是别人的,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沉迷于齐屿,沉迷于齐屿给他的平静又甜蜜的生活。
齐屿这样好,好得都快让他忘记现实了。
西野再回家的时候,发现西守培更老了,似乎人上了年纪,就有一条线等着他们,一脚跨过了就老得快了,r_ou_眼可见地一天天走向衰颓,有人早些,有人晚些。
他消瘦了很多,嘴唇泛着白,连蹬他那辆骑了很多年的三轮车时都显得有气无力,西野没忍住在后面帮他推了一把,换来西守培一个恶狠狠的瞪视。
西野迎上他视线,皱眉说:“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西守培把车把一扔:“你就盼着老子死呢是吧!我告诉你西野,你爷爷还非得活到一百岁,缠死你。”
西野接过车把,把车从门口往院子里推:“所以才让你去检查一下,不然怎么活到一百岁?”
西守培气得更厉害了,同时他心里咯噔一下,发现那个低眉顺眼默不吭声的西野好像没了,眼前的少年只是平静地接着他暴跳如雷的骂,然后在他歇口气的时候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西守培发现,他的愤怒好像不怎么能伤害他的小孙子了。
过年仍旧是没什么变化的红色、炮响和喧闹,齐屿晚上给他打电话,外面的炮竹声此起彼伏,齐屿说想他,西野把手机紧紧贴在耳边,仿佛齐屿就在他身边。
他们还有很多年岁可以一起度过,齐屿安慰他,说不必着急在这些年。西野却是着急的,他一天看不见齐屿心里都发慌,齐屿可能不知道,他想他想得更厉害。
临走前,西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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