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儿,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因为季墨初的一句话安定了。
艾伦早就知道季墨初一定会猜到是他泄露了这个消息,与其担惊受怕还不如早点儿处决了来的痛快。
“20年了,从你出道开始。”艾伦叹了口气,过去的20年弹指一挥间,所有过往在脑海中飘过。
终于,季墨初有了松动,转过头看着这个陪伴自己整整20年的男人,他们一起有过低迷、有过彷徨、受过冷落、吃过闭门羹,同样一起走上过巅峰,享受过掌声,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会瞒着自己做这种事情,季墨初心寒。
“你比我年长,我叫你一声哥,这么多年来,你是最了解我的,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我最忌讳的事情就是碰我的家里人。”季墨初强忍着愤怒,后槽牙紧紧地咬在一起,“哥,我那么相信你,什么都交给你处理,你为什么要骗我?”
季墨初的话触动到了他,这些年他们两个人是最默契的拍档,季墨初的禁忌就是家里人,当年因为湘湘被人偷拍,一向好脾气的他在媒体面前破口大骂,甚至亲自花时间、精力将狗仔告上法庭,只是这一次他低估了江森森在季墨初心里的地位了。
“阿初,对不起,首先我不该擅自将照片交给林总,其次,我不明白那个女孩会对你这么重要。”
季墨初低了低头,似乎是看了看手握上的手链,20多年来一直跟随着他,“哥,你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个手链的来历吧。”
艾伦点了点头,他记得第一次见季墨初的时候,全身上下只有这个手链他视如珍宝,20多年来一直形影不离的带在身上,期间几次破损,季墨初四处打听,甚至更是不舍千里跑到香港小巷里找到绝世已久的老师傅修理,他当然知道这个手链对季墨初的重要性了。
“这个手链的主人就是江森森。”
艾伦猛地站直了身子,看着季墨初的侧脸,不言而喻的震惊。
20年前,季墨初在酒吧驻场,因为一次偶然机会遇到了湘湘的妈妈何韵,何韵当时是个小有名气的歌手,很多追求者,当然不缺一些纨绔子弟、流氓地痞,季墨初年轻什么都喜欢出头,在一次何韵遭遇当时一个地界大老大侵犯时,季墨初二话不说捞起凳子就抡了上去,结果季墨初被打进医院住了半年,出院的时候,何韵已经不在酒吧了,从别人口中得知,何韵为了保住季墨初嫁给了一个天顺之年的老头。
季墨初没少去何韵家里找过,每一次都被保安赶出来,直到有一次他趁何韵去医院,在医院厕所终于如愿见到了何韵,当年那个美颜一时的何韵,浑身是伤,就连脸上都青紫一片,季墨初非要去跟老头拼命,却再何韵的苦苦哀求下才平静下来,静下来后季墨初说要带何韵走。
这一年的时间,何韵早就心如止水,其实走到哪里都一样,以老头的时段,就是他们逃到天涯海角又怎样,更何况,季墨初不应该被她耽误,他适合更高的山顶,在她这个阴沟里没必要一次又一次的翻船。
对何韵,谈不上爱,却是一辈子的羁绊,何韵又回到了高墙大院,季墨初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无能,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他开始打架、酗酒、烂醉,想要借着酒精逃避掉这一切。
钱被挥霍没了,他被房东赶了出来,背着行囊走在华灯初上的大道上,举目无亲,漫无目的。
不知不觉走到天桥上,看着桥下的车水马龙,季墨初觉得就这么死掉,是不是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左脚刚跨过围栏,衣角被身后的人一拽,季墨初恍惚的回过头,低头看到扎着两个马尾的小女孩,4、5岁的样子,睁着一双大眼,小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小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季墨初昂首冷笑一声,对着小女孩说:“小妹妹,你拽我做什么呀?”
小女孩身子瑟缩着,害怕的双手颤抖,却还是直直的对上季墨初的双眼,义正言辞的说:“妈妈说自杀的人都是胆小鬼,叔叔你是胆小鬼吗?”
季墨初一愣,醉意醒来,对上小女孩的眼神,季墨初自嘲的大笑起来,他竟然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连小朋友都知道的道理,他季墨初活了20多年还是悟不明白。
将左脚从桥上迈了回来,背靠着围栏蹲了下来,随着高度的下移,小女孩的手从衣角转到季墨初的袖口,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只是越攥越紧。
季墨初坐在地上,眼睛刚好对上女孩的眼睛,虽然只有4、5岁的样子,眼里却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镇定跟坚毅,因为害怕而湿润的双眼,像小鹿一般,湿漉漉的,让季墨初心口一颤。
“小妹妹,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季墨初一问,小女孩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脚向后退了几步,手瑟缩回去,小眉头紧蹙在一起,思索片刻,谨慎的小手重新握住了季墨初的袖口,小脚缓缓地往前移了移,“我妈妈说只要我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我好,叔叔,你会是坏人吗?”
季墨初轻笑一声,深吸一口气,拨开额间的碎发,一双自带忧郁眼神的双眼,在这寒夜里因为女孩的信任而带上了温度,“叔叔不是坏人。”
坏人哪会承认自己是坏人,但是小女孩还是眨巴着一双灵气的大眼睛选择相信了季墨初的话。
北漂的这几年,季墨初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没有世故自私、没有寒暄虚伪,发自内心的一颗童心,一行清泪滑过嘴角,流到嘴里,一阵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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