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正在台上唱,也立时拖下来剁了指头。就是要让座上都看着,勾引良家女子,是什么下场!警察来了,就随他们去,接下来的事情老颜办,回来重重有赏。”
“是,老爷!”谭五孙六本来一直在察看父女俩的神色,现下眼瞧着老爷语气严峻,不敢怠慢,各自踏上前去,拨开樱草就奔向院门。樱草摇晃了一下,跪在了门口:
“爹,我依您!求您……”
颜佑甫瞄了一下林墨斋,赶紧跑到门边,冲着谭五孙六喊:“回来,先回来!”
林墨斋半闭着眼睛,捋了半天的胡子,说:
“想明白了?”
樱草垂着头:
“……想明白了。”
“从今天起,一刀两断,以后不许再见他。”
“……不再见他。”
“起个誓!”
“若再见他……我……”
“怎样?”
大屋一片静寂,听得见樱草身上簌簌发抖的衣响。
“……我死在他面前。”
林墨斋凝视着伏在地上的樱草:
“我告诉你,别想跟我玩小孩子家的把戏。从今儿起,老实儿待在你自个儿院子里,不许出二门。若敢偷偷溜出去见他,被我发现了,可就没有你求情的份儿,他那十根手指头,见一次,剁两根。若想跟他偷偷逃走,爹也有法子捉你们回来,林家的势力,不仅是在北平。到时候把他捆在你眼前,当场打残了,你别怪爹爹话不在先!那个戏子,以后的前程性命,系在你的身上,懂了吗?”
樱草微弱地答了一句:
“我懂了,爹。对付一个戏子,您有的是法子。”
林墨斋浓眉一竖,待要发作,又按捺下来。他哼了一声,对颜佑甫吩咐道:
“叫粉蝶进来,伺候五姑娘回去,看住了!谁敢传话出去,仔细着他的皮!”
☆、第十二章红鬃烈马
入秋了,天气渐凉,而天青的心里,焦急如火。
他已经整整一个月没见到樱草了。
不仅见不到,连一点点的讯息都没有。她不再来广盛楼看戏,也不再去九道湾探望白喜祥,甚至,连学校里,都不再出现。天青去英华女中打听,有好心的老师帮他查找了一番,说:她的家人已经来办结了毕业手续,退了宿舍,所有个人物事,都取走了。新学期学生名单里,没有林樱草这个人。
她居然没有继续读书。她说过要读完大学,毕业做教员的。她,还说过,事在人为,将来一定要嫁给他。
是遇到了什么事呢?能让樱草不读书,不来见天青,从此都不再出现,那得是什么样的事?天青脑海中,总是清晰地挂着樱草的笑容,那个充满勇气,无所畏惧的笑容,她是那样地聪慧,果敢,面对恶毒的哥哥和二姨娘,没屈服过;面对凶残的焦德利,没屈服过;面对威风八面的公安局长,也没屈服过。虽然长得细巧柔弱,她却是他所知道的最坚定最勇敢的女孩子,比戏里最威武的刀马旦,都更令人敬佩。他们刚刚才互通心意,两情相悦的幸福日子还没开始,转瞬间就杳无音信,从天青生命中消失得无踪无影,她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她得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天青简直不能细想,越想下去,越是心惊。
他寻去林府,投了名帖,期望见到樱草或者她的家人一面,结果如石沉大海,无人理会。他不肯放弃,在所有空余时间,都守在那里,寻觅樱草的一点影踪。林府的大宅门,整日里进进出出的人们着实不少,但他都不认识,不知道与樱草有什么相关。偶尔有时候,拦住个面善的人问一下,对方一听樱草的名字,都警惕地打量着他,摆着头,匆匆离开,一句多余的话都不对他讲。
白喜祥对他的状况,十分担忧:
“你怎么了,天青,最近魂不守舍的?扮起来都没有精神!”
天青低了头,无言以对。
“要爱惜你自己啊!趁着好势头,赶紧拼上去,一辈子能不能有大成,就看这几年。别看上来不容易,一旦这口气泄了,往下坡滑,那可快着呢。”
“是,师父。”
“是什么是?我知道你,天青,你的心定,等闲不会这样,这是怎么了?”
面对师父关心的询问,天青一时控制不住自己:
“师父,樱草很久没出现了,我……担心她。”
白喜祥沉默了一会儿。“我也很担心,她最近几个星期都没来……是不是家里有事绊住了,或者,出门在外?”
“不不,师父,她上次临走的时候,还和我约定……”天青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是遇着什么事了,她家里人……不知道是怎样待她。”
“天青,林府那样的大宅门,她家里的事,咱们实在是管不到啊。”白喜祥忧虑地摆弄着手里折扇:“樱草是个好姑娘,我知道你们情分深厚,但是……”他看了看天青,叹一口气:“你放心吧,毕竟是她自己的家,嫡出的五小姐,亲生爹爹健在,她不会受什么委屈。倒是你,天青,你的情形,可真教人担心。”
“谢师父提醒,我没事的。”
天青的神色,依然恍惚。
在林府门前守候一个多星期后,天青终于遇见了熟人。
“颜大爷!”
颜佑甫愕然叫停车子,望着天青。
“这位爷是……”
天青急忙上前:“颜大爷,您不认得我了么,我是喜成社靳天青,樱草的师哥,当年在西河沿那里,您拿着那个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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