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要怎样重新装饰一下才有生气。”
冰冰就跟着哥哥往里间走。文畅转身吩咐姚念慈:“麻烦你准备一些点心,我妹妹还没有喝下午茶。”
“好,我马上去买一些刚出炉的西点。”念慈答应着,匆匆走了。
姚念慈刚走,杜文畅就问冰冰:“是不是觉得我这里像个老头子的屋子?”
冰冰说:“本来就是老头子的办公室嘛。秦伯伯今天不在?”
文畅答道:“他生病了,还没好。我怎么是老头子?这间屋子现在换主人了。”
冰冰建议说:“哥哥你首先应该把墙重刷一遍,墙色一新,反光就好,整个屋子就明亮起来。刚才我看到你们这栋楼的外墙也掉色了,显得疲惫无力,应该用鲜活的颜色重新油漆。”
文畅把冰冰拉到自己的座位上,“来来,坐下。都要做些什么,你写下来,免得一转身我就忘记了。”
冰冰也不客气,提笔就写,边写边念:“第一,油漆外墙:橙黄色。第二,粉刷内墙:乳白色。第三,改变室内布置,把办公桌移到窗前;门边增添沙发一张,茶几一个。第四,更换室内图片:由杜冰冰负责选购。第五,更换或者增添文具及摆件:由杜文畅自行选择。”
文畅惊叹:“你效率太高了!这就算规划完毕了!”
冰冰说:“哥哥,我很忙的,又要准备考大学,又要玩,又要帮这个帮那个做事,不提高效率怎么行?”
文畅跟她商量:“要不这样吧,这些由你我负责采购的东西,我们礼拜天一起去买,你挑,我付钱。”
冰冰不大情愿:“我礼拜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她心里想着姚孝慈。
“还有什么事情比帮我更重要?我可总是把你要我帮忙的事情放在第一位的。”文畅哄着冰冰说:“你可要听话,不然下次你再捅什么娄子,我可不帮你打掩护了。”
冰冰只好答应:“那好吧。礼拜天我带你去我喜欢的几个地方找找看。”
文畅满意地说:“乖——这才是我的好妹妹。”
姚念慈回来了,把点心放在外间茶几上,说道:“点心来了,我去泡咖啡。”等她端着两杯咖啡回来的时候,看见杜文畅把点心都拿到里间的办公桌上去了,她就把咖啡送到里面。虽然文畅和冰冰同时说:“谢谢你。”但是只有冰冰对她点头微笑,文畅只顾着接过一杯咖啡放在冰冰面前,再接过一杯拿在他自己手里。
念慈退到外间,轻舒一口气。坐回她的座位,她摸了一下脚后面高跟鞋磨痛的地方。做秘书的,有时不免还要跑腿打杂,像今天这样,她穿着高跟鞋跑出跑进,动作还要快。
几天之后,重生洋行的外墙就被漆成了橙黄色,像旭日一样。这栋原先灰扑扑的旧楼,现在在太阳下格外耀眼,好像返老还童一样,有了新的神彩。
杜文畅礼拜一早上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打了一条带橙黄色条纹的领带,脸上阳光灿烂。这领带是礼拜天他和冰冰买东西的时候,冰冰给他挑的,活泼明艳,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的办公室内墙粉刷了,办公桌移到了窗前,门边加了一张橙黄色沙发和相配的茶几。现在洋行里的人们都认为新老板喜欢橙黄色。
冰冰给这间办公室挑的挂图都是风景画,色调明快而不张扬。但是她那天还看中了一张很大的海景图,透视效果很强,站在它面前就像站在海边一样。文畅说办公室里没有这么大的一面墙,不要买了;冰冰又是不肯辜负了她的眼光。结果把那幅挂图买了拿回家去了,放在她喜欢的小厅里,而且不要挂起来,非要落地而放,说是这样的话,站在它面前的时候就更有踩在海浪上的感觉。
下午文畅下班回家,冰冰正站在小厅里这幅新买的海景图前。她穿着一条简洁柔软的橙黄色裙子,真的有点像嵌进了蔚蓝色的海水背景。橙黄和海蓝是一对活泼的亮色,好像青春与活力相伴一样。
冰冰在看画,文畅在看她。
冰冰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突然退后几步,然后向前做了一个“踏,点,跳”的舞蹈动作,随着双臂的伸展,她轻盈地转了一个圈,落地站稳之后,她意识到哥哥在她背后。
“哥哥回来了!”冰冰的声音透着欢乐。
文畅把飞舞的心按捺住,微微笑着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地问冰冰:“刚才的动作是你舞蹈课上学的吗?”
冰冰随意率性地答道:“算是吧!不过我没有按套路来,怎么高兴就怎么跳。动作不就是表达心情的吗?”
文畅接着冰冰的话问:“那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冰冰答道:“我想要飞起来,飞到到画里的这个地方!”
文畅看着冰冰充满希翼的闪亮眼睛和青春洋溢的脸庞,惊讶自己怎么第一眼看到这幅画时还不想买,这幅画显然和冰冰心灵深处的梦想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而他当时却没有看出来。
文畅难掩失落地问:“你知道画里是什么地方吗?”
冰冰摇头说:“我不知道。肯定不是上海附近。也许根本没有这个地方,是画家想像的。如果我有机会游历世界,可能会找到答案。”
文畅轻叹道:“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说不想辜负自己的眼光了,有些感觉,一错过那个瞬间,就可能再也抓不住了。幸好,你明白自己要什么,而我最后总是顺着你。”
冰冰感激地说:“谢谢哥哥,你总是让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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