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士兴奋了好久——需知,早年旱魃与九祸也是传过绯闻的。这等“当年没追上你现在你儿子毕业后自愿入我毂中”的构想桥段,历来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
黛玉嘴角动了动,横波流冷:“你对他……”
“披肝沥胆,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赦生回忆着初见那名旭日骄阳一般的君主时的心绪澎湃,衷心诚意的道。
“银鍠赦生。”黛玉夹着冰渣的唤声终于将他从心潮跌宕里拽出,他注目过去,但见她玉容寒冰、目冷似低垂平野的晨星。她说:“我们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赦生:???
深夜,元瑶正自阖目蕴养神识之际,忽觉心神一动,荡荡识海中已多出一道浅浅魔影,正是赦生。因此魔专攻武道而不擅术法,前些日子黛玉忙于编撰宫妃文集而特邀她做陪练以排遣此魔旺盛精力之际,总收敛不住要毁坏几处荒野山头。道门中人向有好生之德,元瑶忍无可忍之下,便交给赦生出阳神之法,二者本体各做各的事,却分出无形神识于识海中交手斗法,既隐蔽又能身临其境。此法亦可作联络之用,然赦生与她关系从来未曾好过,自然也从未主动与她通过消息,怎地今日却一反常态主动联络与她?
识海中的赦生一如既往的俊秀沉烈,只是那压抑不住狂乱的眼神分明透着无措:“生死存亡只在一线,大姊,助吾。”
元瑶:……
不知是出于对方破天荒的求助,还是由于对方那句有史以来头一回真情实意叫出的“大姊”,有那么一霎的时间,元瑶运行得无比顺畅的真气险些道冲经脉,好在她及时压制住了走火入魔的苗头,方才于识海里凝眉喝道:“说清楚!”
赦生的神情从未有如此深切的诠释着“委屈”与“一头雾水”,容颜秀逸的少年带着几分倔强的自尊侧过脸:“黛玉要废除我们的婚事。”
元瑶这回是真的糊涂了:“她与你正是情投意合之时,怎会无端口出弃绝之语?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因后果,都说清楚。”
定了定神,赦生仔细回忆着今夜发生之事,仔细的向元瑶道来。
元瑶同辈有一师妹,早年为一别派修士所追求,见他俊朗潇洒,待自己亦是温柔小心,不免芳心深许,秉过两家师门结为道侣。谁知嫁入他门后方知自家夫婿实乃一不折不扣的断袖,与同门师弟实为一对,可天道所限,纵使是修为通天,两名男子也无法诞育子嗣,偏生二人身修逍遥,对凡夫俗子最为重视的血脉传承又怎么也逍遥不起来,便相约成婚借腹生子。此事他的宗门上下无人不知,只瞒了她与先她一步嫁进来的师弟媳妇两名女子。元瑶的师妹心性幽微缜密,知晓真情后即隐忍下来,待两人私会之时引得各派长辈抓了现行,趁机提出和离,还从理亏的夫家宗门身上刮足了好处。只是苦了性情温柔的师弟媳,知晓真相后大哭一场,回了娘家门派后查出身孕,数月后诞下一子。那两名断袖又厚着脸皮隔三差五上门讨要骨血,还罗织了一堆“血脉不可外流”、“长于妇人之手注定没有出息”、“何等心狠的女子才要令自家骨肉父子不相见”的话四下散播,搅和得前师弟媳一天安生日子也不得过。后来被逼得退无可退,前师弟媳便借口令师弟见儿子,趁他凑近前想要看儿子的功夫自爆元丹,带着儿子与前夫同归于尽了。
历来断袖骗婚便是造孽。
在赦生的印象里,这位神清气凛的女修还是头一回露出如此介于“暴怒”与“冷笑”之间的神情,本就鲜少有神情变化的冷脸因而现出生硬之感,如是半晌后,终是化作冷冷的一瞥:“骗婚gay不可饶恕!”
下一瞬,赦生即被她踢出了识海。
女人心,海底针。惜乎于眼下的赦生而言,元瑶与黛玉这两根针,一根他打不赢,另一根则是他的至宝,甭说舍不得打,便是被扎死也得搁在心头好好地捧着。自那夜不小心将旧日“□□”交代了个底朝天后,黛玉便赌气再不肯见他。她是他的爱人,自不可以蛮力相逼,然而比起此方世界那群世事洞明城府深沉的人精们,赦生唯一能够胜过他人的恰恰便是那一身无坚不破的锋烈功夫。头一遭遇上心爱女子与自己置气,偏生最引以为傲的武力无用,向来乐于撮合他们二人的元瑶这头的路子眼见着已是断了,赦生只觉无奈复又无措。
憋屈数日之后,便是连手下人也看出不对来,那名商团第一情圣当即为自家老大拿起了主意:“女人家心思重,想整明白她们为什么置气,花上一万年也没用,要诀只在一个字——缠!山不来就我,我自去就山,指不定三爷这闷头烦恼的功夫,三奶奶那头的气早就生完了——便是还存了气,三爷要是再不去笑脸相就,说不定那头由一想百,由百想千,便是三爷平日里有百样好处,也得给三奶奶寻摸出一万件不好处来——万万耽误不得。”
“她不愿见我。”赦生口气略含了几分低哑。凭手下人对他的了解,便知他这回确是委屈得狠了,当即爽朗一笑,摸了摸两腮贲张的虬髯:“三爷可真是一世英雄,遇上挂心的美人便乱了章法。就凭上回三爷在宁国府里的威风,三奶奶是不惧三爷,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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