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沉默不语。她抬眼,视线从他劲瘦的腰一路看上去,却在他下巴处止住,“……而且,我到你这儿来的时候是一身衣服,出去的时候换了一身,你叫其他员工看了怎么想……”说完低下头,右手拨弄左手拇指上的一枚肉刺。
沈临风若有若无地一笑,淡声道:“想多了正好。”
简慈愕然抬头,见他为自己倒了杯水,用的正是自己刚用过那只杯子。
沈临风背倚吧台,将水杯递到唇边抿了一口水,不紧不慢地接着道:
“你一直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我尊重你的决定。可是,如果是他们自己把你和我想得暧昧了,我是不会解释的,更不会阻止这个态势的发展——放在以前我是没想过阻止,现在我更是不会阻止。”
他说完,又是轻声一笑,神色间的落寞与自嘲却尽露无遗。
简慈为此心弦抽疼,想抚慰他,却有百口莫辩的委屈,不知从何说起。由此竟生出一股爱莫能助的烦躁来。
最初在青瓷与他保持距离、隐瞒关系的缘由是为了避嫌——他认可她这种做法。
后来,她单方面认定他是沈卿来,却仍旧隐瞒两人的关系,是不想在“修成正果”前多生事端引人注目。她想影响他,渐渐地也开始试探他,到后来甚至直言不讳——
她希望他有一天能想起沈醉。哪怕是短时间内还是想不起,但逐渐接受她认定他是沈卿来的说法也好。
只要他肯尝试着去相信她、听她讲一讲他们的过去,配合她一起去找回丢失的记忆……她便知足了。
但事实却与她的想法相悖。
在她再三与他提起这个认知时,他的情绪只是越来越排斥,两人的关系也随之越来越糟。
他甚至不问她“沈醉”是谁?也不问她为什么一定认定他就是沈卿来。
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能忍受这一个多月的“冷战”。
因为她累。
他的排斥,比养母的绝症和数月来一直困扰她的彩信疑云更叫她觉得颓丧与难以承受。
她的“不主动”,或者是一种想暂时逃避的表现。
……
诡异又尴尬的静默持续了一阵子。
她从长沙发上站起来,垂着眼帘不看对面倚在吧台的男人,刻意淡然的语气掩饰不住失落,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如果没有其他话对我讲我就走了。我不想在一个月没有好好说话之后……还要和你起争执。”
她说完,原地不动,等了几秒,见他没有走过来阻止她的意思,这才往ceo办公区出口走。
“是有关阿来的,也不想再听了么?”
男人此言一出,女人的脚步再也迈不开。她闭上眼睛,脑海里走马观花地飞出很多画面。
四年前,四年后;他是沈卿来,他是沈临风……仿佛一甲子长,又似一瞬间……
她缓缓睁开眼睛,试着平息心潮,挺直背脊静待他的下文。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背后有温热的气息。
两人相临,她终是被他自背后抱住了腰,接着给贴进他怀里,脸颊也被他偎着。
“你的脚步只愿意为他停留,是不是?”他在她耳边呢喃,一句话问了两个人。
她忍住喉中的酸涩,勉强平静。不想再迂回,也不管他是不是接受,声音放轻,却是坚定,
“让我停或让我走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你。”
她觉察到他微怔的身体,摒住呼吸。
她以为他会拂袖而去,会发怒她也不觉意外,然而他只是将一个轻吻落在她耳畔,叹了口气:
“倔丫头。看来一定得带你去趟美国了。”
她一时间百感交集,不敢开口,怕开口便泄出哭腔。
她安静地等待下文,他却松开她转身往大班台去,“下午回家收拾行李。明天跟我一起出差。”
323我来照顾
更新时间2249
两天后是个晴好的天气,简慈第一次以青瓷秘书团成员的身份陪着沈临风踏上赴异地出差的旅程。
当然,她只是七个随同人员之一。主要工作是提示行程,提前准备商务会谈所用的资料;同时也要在商务会谈中熟练且准确地从资料库中抽调临时所需的文件资料。
.
飞机起飞二十分钟之后,将额头抵靠在机窗上的简慈终于看不见地面上的任何微缩景观了。
她拉下遮光板,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硕大的墨镜往鼻梁上一架。侧过脸,迎上邻座同为秘书团成员的ada略带不解的目光。她笑了笑,解释道:
“我坐着睡觉的时候用不惯眼罩,又怕眼睛半睁半闭的吓着别人,所以只能用墨镜了。漩”
简慈被调到秘书团才一个多月,ada平时的工作跟她交集得不多,所以两人谈不上太熟。这次一同出差有机会坐在一起,登机之前除了客气地日常交谈之外倒也不多话。
此刻ada看简慈主动跟她说话,又是那番毫不掩饰的解释,不禁开怀一笑道:
“其实我也有你这样的顾虑呢!所以除非是国际飞行,否则我从不在飞机上睡觉。”她凑近简慈小声道:“还有,因为我总是化着妆,用眼罩会把睫毛膏压到下眼睑,醒来的时候跟熊猫似的——这也是我不在飞机上睡觉的原因。嘿嘿,不过今天跟你学了一招。”
说罢,ada竟也翻开随身的小包,掏出一副款式颇为时髦的墨镜戴上,一系列动作完成后,两个戴墨镜的年轻女孩儿相视一笑,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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