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眉沉默叹息,忽然觉得自己快分不清对这联邦对这世界是情,还是义。
从一早就决定了重回修道之途……她明知所有的亲情牵绊早晚都会在时间利刃下削裂崩离。
只是在离去之前,她会在联邦安心的做一个联邦人,在父母面前做一个他们心中所想的好孩子,甚至想着未来有一天,她会看着他们慢慢变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消失于时间长流中,一点点地从她的记忆中剥离。
苏葛临的死是个契机,让她回忆起当年的修道时狐族长辈给予的告诫。
既选无情,那你便守护狐族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无情的真正道义。
后来她懂了,所谓无情,实则多情。守护狐族,成为了她一生唯一的执念。
如今没有了狐族,她的执念……又是什么?
她微微迷茫,回想到家人真正存在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动摇了心。
既然要无情,那便让她选择一条,属于自己的道吧。
她唇角一弯,释然的放出身体内所有的神魂,长啸一声,在她背后仿佛存在着九尾摇曳的虚影,一个庞大的白狐耸立与苍茫星际之间,在这庞大的星球之上,它或许不大,但远望扑面而来的强大荒古气息,带给所有有意无意看到这画面的人类一个巨大的震惊。
劫云慢慢凝聚成型,带着狂暴的雷电闪烁幽光,庞大的气息狂卷而来。
瑟诺曼德快压制不了兴奋想要与她纠缠,他青筋暴跳,面色诡异的苍白,双颊飘起红晕,此刻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眼底心底全是她的身影,这一次的道……她选择了不一样的路。
等等……一股不安自心底涌出,瑟诺曼德骤然脸色一变,这个道——
姚光凃是在污染者入侵前三天到达的边境战场,他拖曳着长龙般的队伍加入了边防,赢得了士兵们的欢呼迎送。
只是还未等他们正式融入基地时,虫族的突然降临犹如天上撕裂的黝黑深沉的血盆大口,无声的呼啸而过撕裂了人们的身躯,撞飞了机甲,它们没有战舰,没有装备,就这么直直的从远处的星空画下一道死亡黑线,带给他们致命打击。
苏葛临战死,无疑带给他们更大的打击。
受伤的士兵在哀嚎无助的抽泣,没有受伤的帮忙寻找还活着的战友,哪怕只有一线希望都不愿抛弃最后一个队友。
也就是这个时候,狐九凝到了,她优雅的自空中降落,穿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古典长裙,高贵优雅的像个仙子,眼底对这儿的狼藉,无动于衷。
一个冷心之人。
第一次见到狐九凝的姚光凃默默地看着她拂袖间划出一张张纸,那上面的字迹有力,笔锋饱满稳重,带着丝丝狂傲的展现它的用意——一张张治伤的药方。
“我是锦娘的师父。”狐九凝面无表情,头顶花冠金簪步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语气调调平静到永远只有一条直线般毫无情绪,她说:“人类,这是给予你们的报酬,你们付出的多少将代表着回报的多少。”
“那么我想请问阁下,我们所需要付出的,是什么?”姚光凃相信锦娘的老师,他不用看也知道这些药方的重要性,望着她淡漠的眉眼,问了句心底的疑惑。
狐九凝的瞳孔微微一转对着他的眼,冷静的回答:“根据因果,你们对锦娘付出了多少,你们便有多少回报,而回报的报酬我知道。”
与锦娘有关……姚光凃并不懂她们的因果论,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会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对锦娘的付出是他们身为血缘亲人心甘情愿所做的,然而在她口中就像一场交易——
或许这整个宇宙,都是从交易中衍生而出的。
姚光凃沉默地将药方收好,这些东西未来可以救下千百万联邦战士,他真诚的对着狐九凝行了个军礼,郑重道:“谢谢。”
狐九凝淡漠地透过男人身子看向身后站着好几队人中的黑发青年,尽管他没有俊朗的五官,但他有一双睿智的双眼。
他的名字——叫黄文星。
是唯一一个能够看穿她身份,并且给予她灵魂的人类,狐九凝指着青年把人要了过来,拎着青年轻飘飘的脱离了重力束缚,在人们瞠目结舌的眼神之下,施施然飘飞向着远方天际而去。
也就是在那时,锦娘只身不戴装置在太空中的身影出现再次给了姚光凃重创——原来……她们都已经那么厉害了吗?
锦娘望着眼前万千星辉,每一颗星星的存在代表着一条通往未知道路的神秘之旅,她的选择,不再是无情道。
她选的——多情道。
如果说无情道是南极,多情道是北极,那么它们都是极端之道,如同水火不相融一样,可又如水与火交融参杂成为一锅温热的水。
这是相同之道。
一个以无情入道成就冷心冷情绝情绝欲之身,一个以游离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入道成就百炼精钢之心。
无情极致为多情,她从未踏过极致领域,而却在这一生这一世,重头活过之后,感悟到极致无情的意义。
是多情。
她的父亲,联邦的军部统帅,此时此刻战死在这片荒芜之地,尸体被虫族带走。
她的母亲,联邦第一军校的教导主任,此刻正等待着丈夫的归来,或许在污染者突破第四防线后,放下自己的笔爬上机甲,与人们一同抵抗战斗。
她前世为妖,今生所做一切为了当年无私奉献了神魂的稚儿,而今却自愿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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