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蹄和足印到达林云江渡口侧的那座栈桥前时,每个人都怔住了。性急的黄裳甚至骂了声娘,恨恨地道:“这群该死的赤麻人!居然会烧桥!”
面前这条原本架通南北的栈桥,竟然被烧断了。徐若麟所在的这一头,火已经灭了,对岸的那截断桥末端,此刻仍有余火在跳动。空气里,充满了刺鼻的桐油味道。
显然,赤麻人为了逃脱,过后去,顺便放了把火烧断了桥。
“大人,只能去渡口看下了。希望有船。”
杨誉看向徐若麟,说道。
如果还想走预先计划的平原道,剩下的唯一方法就是渡江了。
徐若麟的目光终于从对岸那团还在冒着浓烟的火光上收回,侧头看了眼右前方的渡口方向,点了下头。一行人调转马头,往渡口疾驰而去。
这条林云江,江面开阔,宽达数十丈。今年较之往年冬暖,至今仍只两岸结冰,中间尚有约莫十丈宽的江面流水汹涌。一路找了过去,见不到一艘船。
这样的宽度,以徐若麟的水性来说,游过去是没问题的。但除了他,受伤的下属和赵无恙,以及马匹,显然不可能都一道随他从寒冷彻骨的江水中游到对岸……
“看,那边有船!”
赵无恙忽然惊喜地叫了一声。
徐若麟循声望去,果然看见不远处来了一艘船。并非渡船,而是当地人时常驶上江面捕鱼的一条渔船。
杨誉立刻朝船夫大声呼唤。船夫很快便瞧见岸上的这一伙人。仿佛有些惧怕,起先似乎不愿靠近,但经不住叫,最后终于还是靠近,警惕地看了过来,迟疑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一口浓重的当地腔调。
杨誉没有回答。只是仔细察看船夫。见他面色黑中泛红,一双手布满冻裂的伤痕。舱底有几十条已经冻僵的鱼,边上堆了渔网。便指着那堆鱼问道:“这些什么鱼?”
“鳊花,鲤拐子。”船夫有些茫然,但应得很快。
确实是当地人对这几种鱼的称呼。
杨誉彻底打消了顾虑,道:“我们是大宁都司的,要过江。你送我们过去!”
船夫吁了口气。只瞧一眼他身后的人马,又为难地摇头,道:“军爷,我船小,你人多,还有马,恐怕不方便……”
“给你钱便是。你来回多摆渡几次!”
杨誉不耐烦地打断他话。
船夫终于面露喜色,忙摇橹靠岸,道:“军爷请上,小心些!”
杨誉回头看向徐若麟。一直没有开口的徐若麟终于走到前头,站定。
船夫这才像是注意到了他,朝他露出一丝带了畏惧的讨好笑意,哈腰道:“本是不该管军爷要钱的。只是日子不好过,上月好容易才缴清肃王府的花票,又要提防赤麻人。今日一早便出来捕鱼,也就不过这么几条……”
徐若麟微微一笑,道:“耽误你打渔,补偿自是应该,只是……”他的目光在那船夫身上上下扫了两眼,淡淡道,“你的刀没藏好,露出刀柄了!”
船夫一怔,下意识地便低头往腰间看,并无异样。电光火石间,明白了过来。猛地抬头,见对面这年轻男子的脸色已经蓦然转寒,朝着自己冷冷道:“愚蠢的家伙!以为这样便可瞒天过海?”
船夫脸色大变,方才一直佝偻着的腰身猛地挺直,几乎是眨眼间,手上便多了一柄尺长的方刀,朝着不远处的赵无恙猛地扑去,只他身形才刚一动,徐若麟的刀已经出鞘,手起刀落,一道寒芒掠过,鲜血便如旗花一般从他颈项喷出,猛地溅到了徐若麟的脸上。
船夫死前的最后一眼,定格在了这张布满鲜血,却平静得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
“大人!”
终于反应了过来的杨誉等人这才猛地冲上,骇然拔刀出鞘。
徐若麟盯着跌出船外渐渐沉下水去的尸体,道:“走吧!就算渡过江,前头也有埋伏。平原道不能走了!”
一行人往回而去的时候,赵无恙终于压不住心中好奇,问道:“师傅,你是怎么瞧出那船夫有问题的?”
赵无恙的问题,正是杨誉等人迫切想要知道的。尤其是杨誉。出于谨慎,他亦试探过。觉得没有问题。万万没想到的是,竟是自己被蒙蔽。倘若不是徐若麟最后出手,一旦人到江心,那杀手再发动近距离的突袭,后果……
饶是身经百战,杨誉此刻也仍还有些后怕,所以立刻望向徐若麟。
徐若麟看向赵无恙,道:“起先我见到那栈桥被烧时,便觉得有问题了。不知道你们留意到没,我们这头,火已经灭掉,而对面却仍剩余火。这说明什么?”
赵无恙皱眉,忽然灵光一闪,脱口道:“我知道了!火是从我们这头开始烧过去的!”
徐若麟赞许地点了下头,道:“不错。所以这把火,不可能是跑路的赤麻人放的。而大宁都司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烧桥。所以我便怀疑这是追杀我们的人利用这场意外设的一个圈套。方才到了江边,恰竟遇到条可以送我们渡江的船。这船夫,虽外貌口音都与当地人相差无几,甚至连江里鱼的种类也分得清清楚楚。可你们注意到没,杨誉要他送我们过去时,他一开始是不愿的。如果他真的是当地船家,也不愿送我们的话,他应该建议我们走栈道,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因他此时根本就不晓得栈桥已经被烧毁。但是他却丝毫没提。所以我疑虑更深。便试探了下他。毫无防备之下,他果然露出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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