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脸上画一道,更形象生动?”
魏子煜半天憋了句:“好卸吗?”
爱月相当意外,更是好笑:“我都不在意,你还管卸妆?哈哈哈!”
魏子煜摇摇头,两人坐着也无聊,就让她画了。
爱月捧着眼影盒凑近他,开始作画。才画完一道绿色,魏子煜的目光越过她肩头,突然拍了拍她,疾言道:“爱月,爱月。”
爱月立即领会,“蹭”地后闪,两人压低身子往灌木后藏,眼前不远处,疯眼正缓缓走过。
之前在林区没见他走太多路,在家里更是几步距离,现在看他走长路,才发现他腿脚也不利索,一条腿迈步时半拖,有些迟缓。
等疯眼走到前面一段距离,爱月和魏子煜扔掉头环,起身跟上去。
一路保持谨慎距离,他们看到疯眼往热闹的街道走,拐了几条街,最后进了家店铺,招牌上的字母没看懂,边上还挂着个旗帜,上边写“李记”。
看来是华人开的店。
两人就近找地方躲藏,疯眼好一会儿才出来,手上提了东西,远远便能看清——是两瓶茅台酒。
爱月怔住。脑中闯入幼时画面,她指着家中酒柜里的酒瓶问詹旭,爸爸,这两个字怎么读呀?詹旭告诉她:茅台。她又问是什么东西,詹旭说,茅台是国酒。她大致理解,跟国花一个意思。
魏子煜的声音将她拉回神:“在这里买茅台很贵吧,真舍得啊。”
爱月抿了抿唇,说:“我爸很喜欢喝茅台。”
买完酒,疯眼又去买了些菜,然后回家,放完东西就走出院子,那停了辆皮卡车。疯眼绕着皮卡车转了圈,然后开门上驾驶座,试着发动,检查油表,都好着。他下了车,拉来水管,开始洗车。
爱月和魏子煜猜测他准备开车出去,心头一紧。他俩要怎么弄到车跟上他?
疯眼洗完车就进屋,很久再没出来。他的房子窗户很多,都大开着通风,两人看到他在家里吃了午饭,看了会儿电视,然后进去午休。期间两人轮流去吃饭,再回来蹲守。
转眼到了下午,魏子煜忽然明白,如果疯眼要祭祀的人见不得人,那他应该会选择晚上祭祀。
爱月在想办法联系车,可这小破镇子,语言又不通,她一无所获。
下午疯眼起了床,然后进厨房弄饭菜。
要他每天生活都是如此,那还真是孤独。
眼看就要天黑了,她想出个不得已的办法——把自己的手机藏到疯眼车上,用魏子煜的手机追踪定位,这样即便不能及时跟踪,也能知道疯眼去了哪里,随后赶上。
魏子煜反对:“不行,要是他发现,就会对我们产生反感,下次想再套话就难了。”
爱月说:“你看他车后面的东西,都积灰了,肯定很久没动了,就他刚才买的那点东西,也肯定不会往后面放。”
魏子煜还在犹豫,爱月就已动身往疯眼院子去。
爱月在车上翻找着一个适合藏手机的地方,魏子煜的眼睛在她和窗户之间来回切换,为她捏了把汗。还好,她藏好了手机,安然回来。
爱月:“也不知道疯眼什么时候出来,我手机只有60的电了。”
正说着,房子门开,疯眼提着东西走出来,两瓶酒,几盒小菜,香和纸钱,他打开副驾车门往里放。
随后开车,缓缓驶出。
疯眼走后,两人立马到街上找了辆面的,跟着手机上传输的定位走。
车子一直往海边开,开了一个多小时,面的司机十分纳闷,久不久就报告实时车费。
定位最终停下,过了十几分钟爱月他们才赶上,看到路边果然停着疯眼的皮卡。两人二话不说下了车,不管司机要多少都照付,司机看他们实诚,也好心提醒了句,待太晚就拦不到班车回去了。
司机开车走了,两人站在路边,看了看四周,不得不有些发慌。
天已成暗灰色,公路上久久才开过一辆车,两旁都是树林,透过一侧树林可以看到前面就是海,中间有小片砂石,从公路到海边,距离不足百米。
一阵风呼啸而过,爱月下意识靠近魏子煜,去抓他胳膊。魏子煜拍了拍她肩膀,说:“别怕。”
爱月从疯眼车上拿回手机,两人极目远眺,四处寻找。
这时,那片树林尽头的沙滩上,猛地蹿起一团火光,映照出边上的人影。
是疯眼。
两人相视一眼,悄然靠近。
走到树林边上,才知道这段沙滩很短,加上有海浪冲来,疯眼待的地方离树林不远,两人躲到树丛后,能清楚听到他的咳嗽。
他用树枝架着点了个火堆,正在烧纸钱。
他背对爱月和魏子煜,他们只见到火光在他面前窜动,勾得他身影更佝偻单薄。
天色渐渐全黑,寥落挂着几颗星星,个个都形单影只,并不比人快活。
疯眼沉默着烧了很久的纸钱。随后他开了酒瓶封口,往一个小杯子里倒,高高举起,说:“老师,敬你。”
爱月如遭雷噬,即刻去抓魏子煜的手,好一会儿,才感觉到他另一只手覆上来,轻轻一压。爱月明显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如果面前这个老态龙钟的老汉叫的正是詹旭,该震撼疯狂的人,的确该是魏子煜。
爱月转头寻他,只看到一片黑暗。
疯眼将酒倒在地上,再满上一杯,才往自己嘴里送。这酒烈,疯眼没多喝,他打开带来的饭菜盒,先往地上扔一点,才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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