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妙的掉进枯井死了,活了十九年,死时候跟个猫跟个狗一样,扑通一下一命呜呼,胡乱被埋在一处破山坳,没有任何标识,至今下落不明。他第一任妻子,那么温婉善良的一个女人,也会心狠如坚冰,突然间撇下他和三个孩子离开,连一句话都不曾留下。还有他可怜的二女儿姜瑶心,也是顷刻之间变成虚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沱江那么流长,或许早就被大鱼蚕食殆尽了。另外的两个女儿,也很可怜,不容易,但毕竟还能苟延残喘,他的儿子,白桂花还爱着。就这样死了吗?死了有什么不好,没有仇恨也没有绝望,没有爱也没有呼吸,眼睛一闭,所有的所有都不复存在。
父亲姜正民会突然间嘴角带笑,解脱,从苦海里脱身而出,六根清净,来去虚无,不必再受苦受难不用再殚精竭虑,生命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和惬意。
可是,他的身体依然痛苦,不敢喝很多的水,嘴唇干裂起皮,偶尔尿一次,gāo_wán痛得像似有锤子放石板上砸。因为大便干结,所以只能吃些流食。卧在床上,身体僵硬的像是干尸,心和思想也钝化了。真像似一个将死的人。
我如晴天霹雳般获知阿爸得了不治之症的噩耗,阿爸的疼痛和绝望我感同身受。接着,我得知了如晴天霹雳般天作之合的良策,不但能保住生我养我一世操劳演绎悲情的父亲的性命,就连我梦寐也不敢再求的学业都可以如期进行。早有撼天动地卖身葬父之说,也从《知音》杂志上读过一篇有女孩子为了偿还给父亲治病的债务,跑去南方沿海二流城市的做三陪女郎,跟几百个男人睡觉提供给父亲和家庭鲜活的血液,生机和经济来源。她们都书写着人性的赞歌。即将,姜家可爱的三女儿,姜心瑶,也要做巾帼英雄了,为了亲情为了家庭而献身,成为一个勇敢的女战士,慷慨而又激昂。
便宜我了不是,一个没有妈疼得乡下女孩,阿爸又得了重症即将撒手人寰,命贱如草菅。如今,天赐良机,一下子身价倍增,于所有人都有价值。救人性命,解燃眉之急,像春风化雨般洗却人心上久居的阴霾,填补一个弱智白痴人生的缺憾和那个家庭的欢歌。
我在大年的二十九这天去了县城,我的生命中除去姜瑶心之后再也无了一个知己,也是我咎由自取,我那个样子,我那种不苟言笑,拒人千里,冷漠并且自卑,孤僻而又无趣的性格让我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没有一起去澡堂子里洗澡的人,也没有听她说话的人,没有人会对我嘘寒问暖,没有人注意或是在意,不会有人体贴我的疾苦。姜心瑶就是一株自生自灭的狗尾巴草,长在贫乏山岗一片贫瘠的地上,下面岩石纵生,上面是一簇簇张扬的绿色植物,我既挣不住阳光也抢不到营养,连可怜的一点水分几乎也被剥夺殆尽,我就那样极度委琐的生长,活着,活下去。
没有一个可以听话的人,一切皆有代价,姜心瑶不是童话里的灰姑娘;更不是《罂粟的情人》里面幸运娇俏、楚楚可人的何怜幽,因为不幸而受到上天和优秀男人的垂幸。即将跟她的人生和身体亲密接触的男人,不,应该算是“男童”,当然不会有王竞尧霸气、优雅如猎豹一眼的眼睛和神采,更不如他多金,能摆平一切,她即将的拥有“男人”或者即将拥有她的“男人”是极其荒唐夸张的。他的神态白痴,形象傻蛋,眼神空洞,举止可笑,*从来也不曾*。可他要娶她,从此以后一生一世换作她为老婆或是花媳妇。
第十九章;34我的初吻给了谁(上)
这可笑的剧情如何让我能笑得出来。
我一个人,头发胡乱被一个黑色皮筋扎绑住,黑色皮筋的黑线里裹着一截不知哪对男女用过弃置的淡粉色避孕套。我身上携裹着那件墨绿色旧大衣,那其实是城市正在流行的款式和颜色。可时尚的风怎么吹得到瑶寨和我的身上,在别人眼中,我就是穿了一件颜色陈旧,款式老套,不合时宜的破大衣,吟唱着贫寒。我就这样游走在陌生和熟悉的县城大街,心不在焉,漫无目的,形单影只,失魂落魄,像极了一个孤魂野鬼。可我内心的酸涩和凄苦啊,它们满满的,已经在一点点的溢出来,像那种溃烂的疮口,撑不住了,脓和血水从哪一侧挤挤攘攘的溢出,在苍蝇眼中,那是滋味鲜美的东西,就像在乌鸦眼中,好好的肉不吃,非要等到肉腐烂了,生了蛆,一团一团的蛆在里面搅和、蚕食,乌鸦心生*,冲上去,用有力的大嘴衔住,连同腐肉和粘连的蛆,一口吞下,回味悠长的欢歌,意满心足的直冲云霄。
走到那座战士栖息的陵园,英雄的墓碑依然坚挺屹立。我走进去独自坐下,景地和我的心一样荒凉,砌成台子的水池边沿都是污渍、灰尘,短树枝还有败叶,池子里的水也干涸了,映不出铅灰色的天空和铅灰色的云彩。我一个人坐在水池西侧的一只石凳上,石凳依然冰冷,我终于淌下悲伤的眼泪,别无选择,只有一条流淌不已的河水,只有跟着它流淌,流淌,别无任何选择。生活就像是一条河流,一次只能趟过一条,谁也不能同时趟过两条河流。任谁也不能。
我埋下头去哭泣,蜷缩的身子瑟瑟发抖,像一条没有任何归依的狗,又冷又饿又悲伤又疼痛,颤抖着,发出低沉的哀鸣。明天,我就要嫁人了,嫁给田三的儿子田平,那个可怜的白痴、傻蛋、混球,他可能会搂着我睡觉,因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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