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略有些消瘦,眉宇之间颇有暴戾之气,眼角和嘴角都有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细纹。
他并不回答芜芜的问题,只是在桌边坐下,眯眼看着她道:“以前我便以为你是关玉梅,可是开棺一看却又像是我猜错了。后来我遭逢剧变,越发觉得我猜的没有错,如今你为了关益而让自己陷入险境之中,你定然就是关玉梅了。只是我不知道你究竟使了什么法子,竟换了一具身体活了下来。”
芜芜此时即便否定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也便认了:“你不相信冥冥之中有神明,我却没有死在你的毒手中,想是神明也见不得你这样的人在世上兴风作浪,让我活过来揭穿你。”孙清远的手在袖中紧紧握成拳头,声音有些颤抖:“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如今你落入我的手中,你的死活不都是我说了算,可我依旧活得好好的。”
芜芜看了他半晌才笑着开口:“你如今也算是‘活得好好的’吗?你现在连人都不算了。”孙清远眼中都是怨毒之色,一步一步走到芜芜面前,猛地扇了她一巴掌,她受不住这股力道,整个人都摔倒在床上。孙清远抓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抬起来,恶狠狠道:“你是什么东西!你竟还看不起我了!”
芜芜闻到了一股骚臭难闻的味道,又兼之前也听闻一些赵蟠的谣言,便笑了出来:“你们孙家不止毁在了你手里,更是连血脉都断在了你这里。”这是孙清远的痛处,他听了这样的话如何还能不癫狂,狠打了芜芜两个耳光,又拉着她往门外走,两步走到院子里的大水缸边,猛地将芜芜的头按进了水缸里。
他看着芜芜拼命挣扎,只觉心中快意,等芜芜快要窒息时便将她的头拉出来,然后再将她的头按进去,这样折磨了五六次才放开了芜芜。他一松手,芜芜便跌坐在地不断咳嗽了起来,她的头发衣服都已经湿透了,一张脸又青又白,模样十分狼狈。
孙清远看了十分欢喜,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阴阳怪调开口道:“你看看你,又活了一回也没有什么长进,还是怕水,生死还是被我掌握着,倒不如当初就那样死了,也免了再受这样一番折磨。”他说完矮身蹲在芜芜面前,阴狠笑着拍了拍芜芜的脸颊,道:“你可千万别自己寻死,你一死我就会好好去折磨关益那老家伙,你便是为了他也要好好活着,说不定哪一日我折磨够了,便让你死了。”
孙清远握住芜芜的手腕,不管不顾将她拖进屋里,这才锁门走了。芜芜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有些力气,她缓缓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挣扎一番在走到床边。她的衣服已经都湿了,可是她没有可以换的衣服,于是只穿着这一身湿漉漉的衣服爬上了床,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说来奇怪,她先前那样恨孙清远,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如今孙清远这样丧心病狂折磨她,她竟然不害怕也不恨他了。她只是担心关益,希望胡良能早些找到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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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芜芜失踪的第七天,冯长生依旧没有得到芜芜的下落,他甚至已经动用了他能动用的所有势力,他也知道事情一定和赵蟠孙清远有关,可是他依旧不能找到芜芜。胡良也想尽了办法,最快也还要三五日才能有个说法。
可是冯长生知道芜芜已经等不了了,孙清远先前便是那样凶狠的人,如今更是一点悲悯之心都没有了,她落在他手中还不知要吃什么样的苦。她身子本就弱,是禁不住折腾的。他不能再等了。
“去叫管家来。”他忽然开口对旁边的小厮道。不多时,年过半百的管家张廉便进了门来,他在冯家已经呆了二十多年,进退得体不卑不亢,自有一番与别人不同的气度:“二爷叫我?”冯长生却又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量什么事,最终还是开了口:“我知道你是太后的人,我如今有一件事要烦你去禀告她。”
张廉并不惊讶,依旧是一副沉稳恭敬的模样:“二爷请说。”“我需要她帮我找两个人,一个是孙清远的授业之师关益,一个是我府上的芜芜,明晚之前便要找到。”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说了出来。张廉脸色自是恭敬,拱手道:“二爷的吩咐我自会转达。”
他说完便要走,冯长生却叫住他,眼里情绪复杂非常:“这是我第一次求她,她若是不能办到这件事,以后我也不会再劳烦她老人家了。”张廉脸色变了变,却是点点头出了门。自从冯长生出生开始,他便进了冯家打理冯长生的日常起居,他心中清楚冯长生知道他的身份,也曾多次暗示过有办不到的事可以交给他。
但是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冯长生从来没有对他开口过,纵然有时遇到艰难的事,他也一并咬牙挺了过来。今夜是他第一次开口请求他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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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芜的意识已经不甚清醒了,她知道自己在发烧,也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门又开了,与往常一样准时,然后她看见了孙清远阴沉狠戾的脸。他每日都会来找她,折磨她,打她,用水淹她,饿着她,渴着她……
她却并不怕了,只是麻木。孙清远又拖着她到了院子里的水缸旁,又如同往常一般将她的头按进了水里,她已经无力反抗,只让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将她淹没。她脑中一片空白,胸口闷疼,马上就要失去知觉之时,却感觉到孙清远被人猛地撞了一下松开了她。
她整个人伏在水缸沿上,睁开眼却看见模糊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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