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城门外逗留的面黄肌瘦的流民。
自从那次流民暴乱之后,圣上也不敢再轻视这件事情,在城郊设立了专门的难民收容所,除了每月拨地少的可怜的一点生活用品,还在那边留了一块良田,可以让他们自给自足,至少让他们能活下去。
这群流民毕竟只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才会怒而暴起,如今虽说生活艰难,但是至少让他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自是不会在闹事。
周渊言翻身下马,一步步朝着城门走去,城门口的守卫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不再有过多的动作,显然也没有认出眼前这个落魄的男子就是北宁侯府的小财神。
周渊言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北宁侯府,直到北宁侯一声怒喝才让他回过神来。
北宁侯看着这个素来就不曾让自己操过心的孙子,此时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心情,他这次真的是给自己,被北宁侯惹了大麻烦了!
“子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北宁侯看了这个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孙子一眼,想听一下他是怎么说的。
“孙儿知道!”周渊言朝着北宁侯便跪了下去,“子恒不孝,以后便不能在祖父身边尽孝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如今我北宁侯府什么情形,外人不清楚,祖父比我更清楚,能舍我一人为北宁侯府谋一个前程有何不可,他日若是成了以后北宁侯府自不是如今能够比拟的,若是不成,那便都是我周渊言一人所为,与北宁侯府无关!”周渊言说完朝着北宁侯深深一叩拜。
“子恒,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天真,若是你真的出了事,你觉得北宁侯府能脱了了干洗吗?”
周渊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傅家那边的人会帮我们的!”
北宁侯微眯了眼,看向周渊言不知道他此话是何意:“你若是脱离了北宁侯府,你和傅家那丫头的婚事自然作罢,到时候难不成还要让她嫁给你三弟不成,就算是我们肯,傅家也不会肯的,我们和傅家也不过虽说有些利益往来,但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会站出来帮我们吧!”
北宁侯知道自己的孙子不会是头脑如此简单的人,但是此时他也有些搞不懂,他心里到底做得什么打算了。
徐良荆是什么人,他们这些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清楚的很,心狠手辣的人不可怕,但是明明心狠手辣但是还能厚颜无耻的人就极为可怕了,而徐良荆便是这样一个人。
北宁侯对他有着深深的忌惮,这几年徐良荆在南直隶安静的有些诡异,他相信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到时候必然有一场巨大的风暴在等着他们。
周渊言此番和徐良荆搭上了,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周渊言闭上了眼睛,北宁侯如此平静地说出的话,却如同将他心口还未愈合的伤再一次割上一刀。
明明谋划了那么久,明明再有大半年她就会是自己的妻子了,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到最后他还是没法欺骗自己。
他还记得那日傅瑜锦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眼神,她说他是不是疯了。
是啊,他就是疯了,他快要被这个疯狂的世界给逼疯了!
周渊言闭着眼脑海中回忆着那个他魂牵梦绕的身影,近乎贪恋地想将她烙印在自己心里。
他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好不容易她终于接受自己了,却发现有些人注定是得不到的。
她觉得被自己戏耍了,那他何尝不是被这可笑的世界给戏耍了,这是一场梦吧,是不是他睁开眼一切都将回到那天前。
他不是想要放弃她,若是可以他愿意放弃一切,只想和她相守到白头,但是他到底是没法欺骗自己。
还好她没有如自己在乎他一般在乎自己,如此她才不会如自己这般痛的恨不得死去。
原本不想再去见她的,但是他不舍得,也不想她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个消息,不想她一点准备都没有被打个措手不及。
这些天来一直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近乎崩溃,他说到底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他好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好奇,为什么要去追查,有些时候果然是难得糊涂,糊涂的人才能得到幸福。
第二百零八章凡有望岂愿轻弃
再睁开眼时周渊言的眼中再次恢复了清明,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抬头看向北宁侯:“您看看这个就什么都明白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块陈旧的绸布。
北宁侯疑惑地伸手接过,只看了一眼面色突然大变,几乎拿不住手中这轻盈的绸布,捏着绸布的手在微微颤抖,小小的一块绸布上面不过十几行字,他却足足看了半刻钟。
“你这是从哪里拿到的?”北宁侯抬头看向周渊言,眸子里还残留着惊惧,“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
“祖父,您何必自欺欺人!”周渊言嘴角溢出一抹苦笑,“若不是确有其事,我怎么会给您看,我不会拿北宁侯府所有人的性命开玩笑!”
若不是确认这事是真的,他怎么会舍得放下她!
“你容我好好想想!”北宁侯爷单手捂着脑袋,这个人都显得颓丧了几分,这事情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即使已经快六十的人了,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他还是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所有的认知,怎么会是这样的,北宁侯爷有些佩服自己这个孙子了,事到如今他居然还能如此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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