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牛晓边这些天一个人待在医院里,连个可以说话交流的人都没有,一定会感到非常的无助和孤独。她只想留在医院里陪他说说话。可当重症监护室门前的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她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并排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默默无语。
天色很晚的时候,牛晓边劝说西雨去回家休息。西雨固执地摇摇头。她觉得两个人即使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陪着他待在一起,默默守候着躺在病房里的丽欣,要比她回到家里会好受得多,她明白自己回到家里肯定会睡不着觉的。
多少天来,牛晓边都是一个人守候在医院里,他独自承受着包括来自心理、精神和体能方面的巨大压力,他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他几乎都快透不过气了,甚至都有些麻木不仁了。突然有这么多
人来探望丽欣,见到他们,牛晓边当时有一种强烈的想哭出声的。他异常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舒缓了不少。
其实,牛晓边打内心里不想让西雨走,尽管他明白西雨经过旅途颠簸后一定很累很乏。但她想让西雨在这里陪陪他,只用坐在一起,不用多说什么。西雨就像他的一位亲人,他看着她,就会感觉心里踏实很多。
牛晓边一个人睡在病房门口的时候,常常会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噩梦惊醒,然后再也不敢睡去。很多的时候,他半夜醒来,内心里会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他几乎快要被击溃了,他迫切需要一种心理上的依附。
西雨的固执与坚持真正让牛晓边获得一种巨大的心理慰藉。两个人太像一对亲兄妹了,他们之间有着太多的心理呼应、灵犀相通的地方。
深夜里不知道什么事,牛晓边不知不觉地身子歪在椅子上,沉沉睡去,轻轻打着鼾声,像是睡得极为香甜,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进入过深度睡眠状态了。
天色快亮的时候,牛晓边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披着西雨的一件外套,应该是西雨不知什么时候给他盖在身上的。却不见了西雨。
牛晓边赶忙四处去寻找,这才发现西雨一个人独自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身子在微微颤动着。牛晓边快步走过去,这才看清是西雨在那里偷偷哭泣。
牛晓边伸手将西雨扶起来,给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西雨抬头凝望着牛晓边,含泪冲他轻轻摇摇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起回到了病房门口。
早晨的时候,医院的人都陆陆续续地开始忙于工作。西雨看了看时间,冲牛晓边说道:“哥,你饿了吧!我出去给你买早餐。”
“不用。一会儿这里有推车买早餐的,我随便吃点就行了。你一个人去外面吃点什么吧!然后回去补个觉。”
“我不困。”西雨说道。“我一会儿想直接去单位上班。下班的时候我再来,中午我直接把午饭给你带来。”
“西雨你听话好吗?别再来回折腾着跑了。得空先好好休息一下,好吗?”
“你就别再管我了!”西雨用无神的目光看着牛晓边。“我想做什么,你就让我去做,好吧!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为你做些什么。”
牛晓边没再说什么,用充满感激的目光看着西雨。
这时候主治医生走过来,轻轻拍拍牛晓边的肩膀,示意他跟他去一趟医护室。
牛晓边跟着医生往医护室走去,西雨跟在他们后面。到了医护室门口,牛晓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止住步,转身对西雨说道:“你去上班吧!有什么事我回头打电话给你。”
西雨站在那里犹豫着还想跟进医护室,牛晓边轻轻推了一下西雨的肩膀。西雨极不情愿的转身走开了。
进到医护室,医生示意牛晓边坐下。牛晓边看着医生的目光,缓缓地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医生开口说道:“根据病人目前的情况,做为她的主治医生,我想给你提供一些治疗方面的建议,做为家属,你可以做一下参考。”
“医生您说。”牛晓边忙不迭地从座位上起身说道。
“有一所国内著名的军医大学,他们掌握着一种先进的治疗植物人的技术,目前已有几起成功治愈的先例。过几天,他们的专家组正好路过这里有几节授课。我的意见是,看能不能请他们帮忙会诊一下病人的情况,然后重新给病人做一次手术,再结合他们的治疗方法……”
“他们会不会同意?”牛晓边迫切地问道。
“我想,这应该不是问道。专家组成员里有一位是我以前的导师,他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要求。只是,这需要一笔高额的费用,而手术的成功率又是微乎其微。情况就是这样,你先别急着给我答复,慎重考虑一下再说吧!”
“大夫,就按你说的办吧!我同意。”牛晓边用渴求的目光看着医生。
“我想,你还是仔细考虑好了再给我答复吧!要么先和家人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我已经考虑好了。”牛晓边显得有些激动,上前去拉住医生的手。“大夫,求求你帮帮我吧!只要有一丝一线的成功希望,我绝对不会放弃。钱不是问题,需要多少我一定会想办法凑齐的!”
医生显得很无奈的轻轻摇摇头,低声叹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着牛晓边,认真地冲他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回头给专家组联络一下。”
牛晓边从医护室出来,发现西雨依然守在门口,见他出来,急忙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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