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随随便便就说这种话!”就带着几分慌乱地拂袖离开了水榭,理也不理他在我身后传来的呼喊声。
那阵怒意来得我也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普通的一句话,为何我会那么勃然大怒?等回了房仔细一想,这才明白其中的关节,原来我气的不是他说的那一句话,而是他说那话时嬉皮笑脸的神色,就好像他一直就是那么个吊儿郎当的态度一样,就好像——他那么说我、那么调戏我,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一样,他怎么那么轻浮!
这么想着,刚才那阵消去的怒意又冒了出来,我在房里闷闷地坐着,郁闷我怎么会对那种人动心,又在心中搜寻着有没有什么能够让我清心寡欲的心法口诀,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只好把所有凝神静气的心法口诀全部来了一遍。就这么到了下晚时分,房内漆黑一片,透过窗户一眼见到的全都是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笼罩住了整个上暄城,显得格外压抑。
眼看着风雨欲来,我正准备走过去关窗,一道惊雷就从天际劈下,照亮了窗外的半个荷池,也吓了我一跳,搭着窗棱的手就是一抖。
紧接着,大雨就倾盆而下。
那阵大雨来得突然,加之又有狂风席卷,瞬间就飘了我满头满脸的雨丝,凉得我一个激灵,才从刚才那阵惊雷带来的惊疑中回过神,忙不迭地关上窗,门外就响起了一连串的拍门声。
打开,正是被雨淋得全身湿透的云霄。
我被他那副全身湿透的模样吓了一跳,那半个下午的闷气也全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当下问道:“你不是在水榭里待着吗,怎么全身都湿透了?”
他也惊道:“你不是在房里待着吗,怎么头发也被雨打湿了?”
“……你别管!”
云霄并没有在意我没好气的回答,他脸上还流淌着水滴,可他却像是毫无所觉一样,带着几分兴奋之色将手中的封魔剑提起,对我道:“花朝,刚刚那个惊雷你看到没有!”
“看到了,怎么了吗?”
“它——这把剑!就在刚刚打雷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阵感觉!”
“感觉?”我蹙起眉,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什么感觉?是你的感觉还是它的感觉?”
云霄想了一会儿,最后道:“我也说不清,反正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就对了,总觉得在那一瞬间我和它心意相通了似的。”在那一刹,他的双眼似乎燃起了星光,“喂喂,花朝,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会是它的有缘人啊?将来或许还能成为它的主人?”
而我对此的回答则是——
“怎么可能!我爹才是封魔剑的主人,你想越俎代庖取而代之啊?想都别想!”
“那可不一定!”云霄双手握剑,自信地道,“你爹是它的主人不错,但或许不是它最合适的主人,你不是也不知道这剑怎么就流落到云州来了嘛,说不定正是为了寻找它命中注定的那个主人呢?”
我冲他哈哈一笑:“你就那么肯定那个人是你啊?”
他眉峰一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我也跟他较起了劲:“行啊,那你就试试好了,也好让你知道这世间还是比较残酷的。你准备怎么试?”
——早知道他会是这么个试法,当初我就不该跟他较劲!
这个笨蛋想的办法竟然是一直在竹林里打坐,等着有雷电闪过的时候来试图寻找他那日一闪而过的感觉!
这家伙平日里脑子那么灵光,怎么到了要紧的时候就这么笨?!
这种守株待兔的事他也做得出来?!
更要紧的是他守株待兔就守株待兔好了,为什么还要拉上我?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我会答应他这个荒谬无理的请求?!
我当时一定是脑子进水了!对,就是那一晚去关窗时不小心被迎面打了一头一脸的雨水,所以才脑子进水了,答应了他这个要求,导致我现在这几天闲得都快变成一只蘑菇了!
本来我还想着雷雨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不会下多久,没想到这云州的天气就是不走寻常路,不但打了好几天的雷,就连雨势也是分毫都没有减小的意思,一直倾盆下到了今天,整个荷池都快被水淹了,要不是这里地势高,恐怕这几座水榭也得被水淹了,到时我可得站在回廊前看着云霄打坐,那可不行。
我坐在水榭中,一边托腮无所事事地盯着竹林中的云霄看,一边想着该用什么方法来阻止他,他要是一日找不到感觉,那我岂不是也得一日都陪着他在这里消磨?
不过话说回来,那天他握剑时眉飞色舞的神色我还历历在目,他那双像是被点燃了星光一样熠熠的眸子差一点就让我失了神,再加上他这几天冒着被雷劈的危险雷打不动地端坐在竹林里……他真的这么喜欢那把剑?
难道他忘了那天和穆承渊比试时被封魔剑灼伤的手了吗,那伤口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痛,虽然在九香草的药效之下很快就痊愈了,但他也不应该忘得那么快吧?难不成这就是常言所道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还是说,只是因为那是一把神剑,所以才这么喜欢?
当午后天色好不容易放了一会儿晴时,我终于逮到机会,问了云霄这个问题,云霄不假思索地就道:“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吗,难道我要放着一把神剑不闻不问,去关心一把破铜烂铁?”
……他这话说得好有道理。
我被他这句话噎住,没能回答得上来,跟着他在回廊里走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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