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权谋无双做事周到。”
钟磐笙箫四起,把殿中人带入话本的场景,红衣的姑娘水袖若即若离,身姿旖旎,满腔情感在舞姿中倾泻,或悲切,或喜乐,但凡谁看了都会惊叹她的生动灵秀。
楚淮影却在惊叹的群臣中默默饮酒,依旧是心无挂碍的散漫表情,桃花眼却未曾离开沈卿酒半刻,幽黑的眼中潜藏着晦涩的情绪。
世人所听所闻只道沈姑娘野心勃勃;他却看到她的脆弱无助。旁人只叹沈姑娘气韵幽美,却没人看到那光鲜的驱壳下疲惫不堪的她。
她运筹帷幄志得意满地替他谋划时,他至多担忧她的安危;此刻见了她这样看似明艳,却冷静黯淡的姿态,他却只有心惊。仿佛看着她在重重牢笼之中被枷锁压得喘不过气,却找不到通向她的路。
她在另一个世界到底过得是怎么样的日子?或许,放她回去会好些?
沈卿酒按着他写的话本提示跳出霓凰舞的收舞势,宫女纷飞水袖之间,姑娘水袖轻垂,红衣黑发,垂眸而立。等到楚皇出声赞赏,才渐渐抬眸,环视一周谢恩,却没有看他。
旁侧的西番国王子打趣楚淮影,他身侧的冷峻男子看了楚淮影一眼,制止了他。
话本演过了,楚皇便听着西域使节禀报来访的细节,沈卿酒换了官服,在旁侧打点着席间更替,看着两方飚戏。
若非那日是她带使节团入内见了楚皇,此番她也会像长公主一般以为两方是头一回见面。
宴席一直到了夜里,顾念楚皇身体状况不佳,才堪堪结束了。
而接送楚皇的事,自曹公公去后,多是沈卿酒亲力亲为的。于是席后沈姑娘便亲自跟了轿子随陛下回勤政殿,翡翠在旁侧心疼她近日不适还要跟轿,她却庆幸如此不必面对楚淮影和二殿下。
然,事实总是不想什么便来什么,沈卿酒刚出了殿要到轿子去,殿前却遇上楚淮影——那人倚着白玉栏,姿态慵懒,仿佛身后宫灯绵延,身侧二殿下的眼线虎视眈眈,都与他无关。幽深的眼里只映着一身官服的沈姑娘。
沈卿酒笑看她刚才一直不敢瞩目的青年,斟酌一瞬,出口仍是:“三殿下。”
楚淮影没动,看着眼前笑看他的姑娘,她表情正常,甚至没有之前的淡漠疏离,若不是了解她,他肯定以为她想通了。
“小酒,不要担心,很快就会好了。”他说着,仿佛看不到附近那些蠢蠢欲动的探子,他伸手想刮她的鼻梁,却没有靠近,只是在他视线之内虚蹭了一下。他没碰到她,总不会让她又受罪。
沈卿酒没有像他预料那般拒绝,也没有像曾经那样责备他,只是仰首笑看他,笑容温柔,黑眸映着宫灯带了浅褐,却依旧纯粹:“嗯,会好的。”
她笑着和他道别,拾级而下,一个人朝轿子走去,颀然独立的楚淮影留在原地,第一次没有和她一起走。
沈卿酒看着轿外远处那抹白衣身影,她会让他好好的,至于她,能在离开前为他安排好,便好了。
美好的事物,还是让他在原位继续美好下去吧。
轿帘放下,轿子平稳地行进,外头的翡翠等见不着楚淮影了,才佩服道:“我头一回见着宫主被治得死死的。”
沈卿酒没有回应,那颗心到底还是疼了一下。春猎时把他吓坏了吧。她想起他策马离开的背影,只能转念想,到底他还年轻,等她离开了,等他忘记她了,他依旧还会像从前那般意气风发。
“郡主,你为什么.......唔!”翡翠正要打开话匣子,却紧接着一声惊叫,轿子也跟着停下了。
沈卿酒闻声皱眉,旁侧没有防身之物,她悄悄折了钗子,掀开轿帘边出去了——
轿子只行得一半路程便停了,外头是两宫之间略显荒凉的园林,四下一人也无,唯有凉亭内一道锦衣身影。
楚淮钺。
沈卿酒看看周围,暗处显然藏着他的影卫,刚才的小太监和翡翠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
“要见一次二殿下真难。”沈卿酒看着这位神出鬼没的老板,今日她没在宫宴见着楚淮钺便有直觉他会找来,只是没想到是这么惊悚的方式。
“要见郡主也不容易啊。”楚淮钺打量着她,半晌才打开桌上的卷轴,上面分别画有两个男人的画像,一个身形高大轮廓深邃,另一个眉目冷峻,姿容和楚淮影颇为神似。
沈卿酒看着那画像,面上一副陌生的表情,心里却豁然开朗,疑惑般问道:“这是?”
“左边这位是西番国王子,右边这位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猜到了,是楚淮影同母所出的哥哥。”楚淮钺缓缓说着,语气在这阴森的环境更显得压迫,抬眸看她:“郡主回报说没见过额现莲花的异人,那,这两位可见过?”
“殿下的意思是,大殿下如今在宫中?”沈卿酒疑道:“可西番国王子和大殿下交战数年,怎会同现在宫中?再说,此时边境不是仍在战乱之中么?”
楚淮钺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忽然凑身过来,阴鸷地盯着她的眼睛,问:“郡主,你最好别说谎,我的人或许一时半刻看不出蒙面人真身,只是郡主这么聪明,想必也明白......”
“臣女什么时候骗过您呢。”沈卿酒神色从容,眼睛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额间已经看得出雏形的莲花线条,这便是丧失本性了吗。
楚淮钺神色渐冷,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铃响,他才直起身子,缓缓恢复到平日里的儒雅面相:“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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