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绿色宫装的玉玲,携着小宫女春兰的手,不顾嫔妃之态急切的小步跑来,使德珍一个失神恍惚看到了当初在容姑姑那里学规矩时的玉玲。
小跑至德珍面前,玉玲刚叫了一声“姐姐”,又想起什么忙退后一步,行了个福礼,眼睛恳求的望着德珍,道:“德常在,可否进一步说话?”
想到玄烨送的那只胭脂花簪,她和玉玲是有些话要说清楚,德珍思索了下便也点头同意。
见德珍应允,玉玲赶紧吩咐道:“春兰,我和德常在有话要说,你先退下。”春兰依言退下。
德珍瞥了玉玲主仆二人一眼,罢手示意小许子、秋林同春兰一样,退至五步之外。
两人并肩漫步于内廷之中,这曾是她们祈盼不及的事,现在却这般容易的实现了。
她们静静地走了一会儿。
玉玲偏头看向德珍,打破了她们之间的沉默,道:“德姐姐,我……”话没说完,却已是欲言又止,再度陷入沉默中。
德珍不愿这样僵持下去,她主动开口道:“皇上前日赏赐了我一只胭脂花簪,应该是你对皇上说过什么吧。”
玉玲没想到德珍会直接开门见山,她怔了一怔,含泪定定的看了德珍一阵,低下头叙叙道:“自那日姐姐在贞顺斋一席话,玉玲便时时刻刻警醒自己要与姐姐保持距离。等在西苑的时候,闻得姐姐被皇上封为常在的消息,玉玲极为姐姐高兴,想要恭喜却又恐姐姐……”声音哽咽了一下,“但万万不想,姐姐刚得宠便卧病在榻,玉玲恐姐姐因此将失圣宠,又听闻有些宫人对姐姐不敬,只好斗胆将姐姐交玉玲以胭脂花用药一事告诉了皇上。”
说到这里,玉玲蓦然抬头问道:“姐姐可还记得你卧病在榻的第一晚,皇上突然赏赐了许多珍贵药材到南织堂的事吗?”
德珍震惊不已,原以为玉玲是最近几日才告诉玄烨胭脂花一事,始料未及玉玲竟然是……她一时心绪莫名,只吃惊又疑惑的望着玉玲:“你是说皇上那夜会有所赏赐,是因为你告诉了皇上他胭脂花的事?”
玉玲点头,不觉缓缓落下泪来:“不错!既然玉玲和姐姐生分,是因为胭脂花为药博去了皇上的一分怜惜,那么玉玲只有在姐姐最需要的时候,将这一分怜惜加倍还给姐姐。”泪水在玉玲的眸中凝结,她决然而凛声道:“玉玲还是只有那一句话,姐姐一直都是玉玲在宫中最亲的人,若是为了姐姐,玉玲愿意舍弃皇上给予的宠爱!”
一番话情真意切,句句有理有据,若说不感动是假,可德珍却并未忘记玉玲曾是如何一心向上爬,尽管此刻她已经眼睛湿润了。因而,德珍选择了默然,她只低头垂眸的走在御花园花石子甬道上,似专注的看着地面上以各色小石子砌嵌而成的不同图案,实则心绪已是紊乱无章。
见德珍沉默了,玉玲也沉默了,二人又静静地在御花园走着。
园内苍松翠柏遍植,深深的碧叶,密密层层的长着。这时候太阳将近午时,那阳光也照不进树叶,树叶下的小径更显得阴凉凉的,又加之此时四下无人,园内不觉平添了一种寂寥凄凉之感。
正在这四周陷入岑寂的时候,玉玲望着迎面的一座山石亭台道:“走了这么久,不如上去坐坐。”说罢不等德珍反应,她已回头扬声吩咐道:“我和德常在上去歇脚,你等在下面候着。”
见玉玲如此作态,德珍便心知有异,她抬头望了望建在山石上又被古树遮掩下的亭子,不动声色的跟着玉玲拾阶而上。
两人默默的走上亭子,德珍看见一个熟悉而纤细的身影,她惊讶的张口,不及声音发出,玉玲已轻快的跑向那抹身影,快乐的叫道:“良玉,在这等久了吧?你快看,谁来了?”一边说,一边拉着良玉的手转身面向德珍。
如此年轻快乐的笑颜,如斯似曾相似的场景,无不告诉德珍眼前之人,真的就是良玉,不由大为一惊:“良玉!?”
良玉在看见德珍的一霎,早已红了眼睛,这会儿听到德珍的轻唤,盈盈于睫的泪水便是簌簌而落;从玉玲那抽出自己的手,她怯怯的福身行礼道:“奴婢良玉,给德常在、玉答应请安。”
见状,德珍欲上前一扶,玉玲已抢先一步扶起良玉,嗔怪道:“这里又没人,作甚这样!”
一声娇嗔,一如从前,却令德珍动作一停,毕竟如今已不是从前;她忍下得见故人的泪水,咽下想一问良玉境况的冲动,尽量维持平静的看着玉玲与良玉。
扶起良玉,一回头,见德珍无动于衷的站在那,玉玲眼中有明显的失落,她单薄的双肩一颤,扬起面,强颜欢笑道:“德姐姐,玉玲此举并无它意,只因为你我自从容姑姑那里离开,就不再有机会三人重聚,如今你我二人皆为嫔妃,能有召见良玉的资格,玉玲才……”说着却是犹不自知的泪如雨下,情绪激动道:“人人都道宫中无真情,玉玲成了答应之后,才知道宫中真情难得,难道我们姐妹三人真的不能回到原来那样子吗?”
良玉让玉玲突然的情绪激动吓到,她害怕的望了望德珍,又望了望玉玲,手慌脚乱地递上绢帕,颤声道:“玉答应您怎么了?”
看见良玉关切而慌乱的神色,不知哪里触动了玉玲的神经,她没有接良玉的绢帕,转身一下坐到亭中的石凳上,趴在石桌上畅然大哭,哭声凄凄,仿佛是要哭出心中无尽的委屈,更仿佛是要哭出那满腹发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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