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福,道:“还请万嬷嬷代为转告,娘娘今日大恩,德珍没齿难忘。”
方福下身,万嬷嬷随即扶起德珍,顺势凑到德珍的耳畔,沉声低语:“德常在,主子还让奴婢告诉您一句,她只能做到这了。”话音甫落,竟也不等德珍有半句回应,立马屈膝道:“恭送德常在!”
德珍听了,如何不明白此中意,便不再问,径直向同顺斋回去。
小许子他们全被留在了同顺斋,可德珍连夜被宣召去翊坤宫,哪里还能安心?四个都不畏风雪,在永和宫外翘首以盼。等到天微微泛着青光之时。才见一对把灯引路的步舆在宫门口停下,德珍从舆里走了出来。
小许子高兴地上前,却见德珍额间的伤。当下惊得舌头打结:“小主您……?!”
天色将亮,有不少粗使宫人开始清扫宫巷积雪。
德珍不愿多言。也无心思多言,携着秋林的手就回了同顺斋,让文院判为她医治额间的伤。
一时上药包扎好,德珍冷淡的打发了左右退下,只单留了文院判在西暖阁里,道:“文伯父,谢谢您。”
文院判为人最是严肃正经。闻言,连忙对坐在炕上的德珍道:“德常在,这是奴才该做的,当不得您言谢。”顿了一顿。抬头看见德珍面色苍白,反复犹豫,终是不忍就此袖手旁观,极迟疑道:“德常在,可还有什么吩咐奴才?”
德珍素知文院判的为人。并且时间紧迫,故而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宫中一切用药皆来自于御药房,任何人取药都有记载,所以想请文伯父代侄女查一下,究竟有何人曾取过这软脂膏。”
不过举手之劳。文院判暗松了一口气,道:“德常在放心。”说罢,收拾医药箱,躬身告退。
德珍见文院判正欲撩帘而出,忽然想起一事,不禁情急叫道:“文伯父,还请您勿将今日的事告诉我阿玛。”
文院判想起老友,心下长长一叹,又微点了点头,便是走出了暖阁。
文院判一离开,德珍立刻命了小许子和秋林进来,却一言不发的只淡淡的盯着他们。
两人被德珍这样看得一阵心里发毛,小许子性急,“噗咚”的一下子跪到德珍的脚下,惶惶不安道:“小主,您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奴才们啊!”秋林见了,也跟着在旁跪下。
德珍也不让他们起来,只淡淡的道:“可还记得两个多月前,你们刚被分派到我这时,我曾对你们说过。既成了我的人,今后荣辱也全系于我一人,一旦我出了什么事,你们也只有连坐相陪的命!”语气陡然一凛。
两人尚未从今夜的惶然中定下神来,现又听德珍如此说,更觉事态大为不妙,吓得双双磕头在地。
德珍语气缓和,徐徐再道:“我献于皇太后的圣寿贺礼上,被涂抹了溶化后可使妇人小产的膏脂物,皇后便因闻了此气味以至有滑胎之险。若一经坐实我有谋害皇后及皇嗣之罪,那么与我有关之人只有死路一条。”
言及此处,德珍故意一停,直至看到两人越发惊恐惨白的面色,才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自然是相信你们。但昨日下午能经手挂屏的只有你们,尤其是小许子!”说时目光仅盯着小许子,“你仔细回想一下,到内务府取挂屏到慈仁宫这期间,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或遇到了什么人?”为了加重小许子的心理负担,又强调一句,“想清楚,说明白,你若遗漏任何一点,你我就多一分危险!”
小许子果真不负心里重担,吓得瘫坐在地上,恐惧的边想边道:“小主,奴才知道您等着急,从内务府取了挂屏就赶紧往永和宫回,可回去的时候说你已经走了……奴才又赶紧往慈仁宫跑……然后……然后,对了!奴才当时跑得急,在刚出永和宫的那一条宫巷拐角处被人撞了,抱着的挂屏也被撞到了雪地里,还沾了不少积雪——”
挂屏上的膏脂物,乍眼一看不正像雪吗!?
不等小许子说完,德珍急忙凛声打断道:“你被人撞了?撞你的那人可认识?”
小许子一震答道:“当时风雪太大,奴才眼睛几乎睁不开了,也就没看清楚那人是谁。只知道是一个披了黑色斗篷的太监,看样子应该是有些品级的。”说着却是呜咽道:“这处可是有问题?若有,都怪奴才……”
“别哭了!”德珍一声喝下,又追问道:“我问你,那太监当时是怎么和你冲出来的?可是突然就从宫巷另一端跑出?”
小许子被德珍喝得战战兢兢,却听德珍竟说出相撞的细节,不由诧异的抬头:“小主,您怎么知道那太监是突然跑出的?”一说完又自觉失言,连忙又惊又怕的磕下头:“奴才该死。”
德珍并不怪罪,一身凛然之气也退下。她神色平和道:“今日的话,你二人要守口如瓶。就先这样,退下吧。”
两人见德珍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连忙行礼退下。
一人独处,德珍不再伪装坚强。身上似被抽走了全部力气一般,手肘一下无力的撑在炕几上,苍白的脸上有无助的神色流露。听到窗外风雪剧烈咆哮声,她扭头一看,渐有青色天光的外面,是越来越烈的风雪。
一看之下,德珍不禁想道:这样大的风雪。凭她己身之力能抵得住吗?还有玄烨,他何时才能回宫?到时,他会相信自己吗?
无人回答,只有呼呼的风声。充斥耳膜。
逾一日后,皇后中毒有滑胎之险的事,没有公众,但宫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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