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子,他想。
说起来,今天怎么会记起那么多往昔琐事?酒吞沉思片晌,最终认为应该怪月亮太圆加上茨木太吵。
“挚友我跟你说啊。”他刚下结论,就听见罪魁祸首之二说,“我这次出去,在途中听了个趣事!”
“哦?说来听听。”
要知道平日虽是茨木聒噪酒吞沉闷,但喝酒时总是会角色对换,由见多识广的鬼王来讲述妖鬼逸事,茨木则更倾向于充当一个倾听者。因此这会儿茨木主动提出要分享趣闻,着实让他颇感好奇。
茨木见他有意,便立马绘声绘色地描述:“相传平安京数十里外有一大湖,此湖水源非自河川灌入,却是春日雪融积蓄所成,因而水至清至透,哪怕是八旬翁妪,亦能凭昏花老眼窥得湖底有鱼。山清水秀,再纳日月精魄,久而久之便在这湖中诞出一条龙来。
然此龙生x_ing顽劣,绝非良善之辈,且自视身高,好战异常,隔三岔五地惹是生非,挑衅周边大妖。所幸它还算有些能耐,胜负作六四开,极少一败涂地。可夜路有多了总要撞鬼——某日,它招惹到一万年蛇妖头上,那蛇妖老j-ian巨猾,稍使y-in招二三,便令其遍体鳞伤;再注入奇毒,麻痹其身;随后即将恶龙弃于荒野,意欲令过路野兽将它活活分食。
恶龙动弹不能,自认命数将尽,只待魂归y-in曹,不料恰逢y-in阳师某途经此地——那y-in阳师并非安倍晴明似的大能者,此人钻习y-in阳遁术已逾十数载而无所成,平日里除却观星占卜推算明朝y-in晴,就只能驱使几个灯笼鬼为彻夜苦读照明,可谓无用之极。
然愚者亦有所长——心善。
y-in阳师见恶龙重伤,便为它寻来cao药,嚼碎了敷在伤处止血,待到结痂,又竭力把恶龙拖回了湖中方才离开。这厮连隔空挪物都不会呢!
恶龙倒是感激涕零,心道若非恩公相救,自己恐怕早已化作白骨,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能待伤好后变为女子前去报恩……”
“然后就爱上了那个废物y-in阳师,可y-in阳师心有他属,对么?”酒吞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轻蔑道,“你又是看了哪个俗气话本,拿这等老掉牙的故事来诓我?”
“挚友果然睿智超凡!”茨木不恼,反是赞扬道,“吾还未说完挚友便已道破续情!的确,恶龙对y-in阳师情根深种,可那y-in阳师却一心仰慕一名贵族小姐,朝思暮想,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尽是伊人倩影……”
他说得起劲,酒吞不好败其兴致,只得耐着x_ing子听下去。
“但这贵族小姐自幼娇生惯养,天真烂漫得一塌糊涂,她读那《竹取物语》入了迷,对万人求娶之桥段心驰神往,便央她爹娘,非说替她取来龙首之玉方为良配。众求亲者慕其家室显赫,又畏其要求苛刻,一时间竟无人敢上门求娶。
y-in阳师亦是如此,他一面思慕梦中神女,一面自知无能为力,坐立难安之下他竟茶不思饭不想,数日便落得憔悴不已。
恶龙闻讯,心道良机已至,若为恩公,在所不惜。如此一想,它便意图剜下那玉赠予恩公。”
“但龙若没了那块玉,便会沦为蛇虫,苟延残喘于cao莽之间,更有甚者因此丧命——好一个俗不可耐的痴情种遇上无情人。”酒吞轻叹,所言却没有半分动容,反倒不屑的很。
“本该如此的。”茨木摇摇头,“它下定决心,要自行剜下首玉,可就在它抬起爪子触碰到玉的那一刹,恶龙反悔了——它怕死。”
酒吞先是一愣,接着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怕死?”茨木为之所惑,不知何处引了挚友发笑,正要问,酒吞又说,“茨木童子,本大爷本以为这是你随口胡诌来敷衍我的,没料听到最后却有那么三分真啊?”
“挚友何出此言?”
“妖怪这种东西,最是自私自利,贪痴嗔恨恶欲占了十成十。”酒吞自得其乐地斟上第三杯,推到他面前说,“独独缺乏爱这一情,所以我才说真。”
“……挚友是说,恶龙不喜欢那y-in阳师吗?”茨木困惑依旧,“不对那y-in阳师怀抱一腔真情吗?”
“喜欢啊。”酒吞手一挥,冲天而指,示意他朝满树枯黄焦叶看去,“喜欢无异于这树上的叶子,连月不得雨泽,便会凋零枯萎。妖怪的喜欢就更是薄凉,平日里做得再浓情蜜意,大难临头了也会弃之敝履,更别提什么为爱献身了——情真?那是什么狗屁东西?”
茨木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良久才低声道,“吾友说得有理,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忘了说。”
“怎么?”
“我明天要动身前往爱宕。”
4.
“茨木走之前你们真的就说了这些?”小白满脸不敢相信,“完全不像发生口角的样子?顶多不过稍有理念不合吧?”
酒吞不耐烦地点了点头,一炷香前荒川丢下星点提示,说了句“吾言尽于此”便匆匆离去。他心中虽略有头绪,却一时难以推知出黑晴明究竟意欲何为,晴明那一干又在旁边大呼小叫地惊诧不已,非要问他茨木到底怎么回事,这简直逼得他额角青筋暴起,竭尽全力才压制下满腔怒火。
可问他又有何用?这根本就是一场始料未及的背叛,任凭他想破脑袋,竟也得不出半点线索。
茨木为什么这样做?酒吞几乎想爆粗了,他倒也想问问呢。
最终还是小姑娘神乐心细,劝阻下叽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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