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慢慢好转,但是她依旧不言不语,时间一长,晓秋就有些慌了。
她怕通报了张管事会引来熙王,就自己出去请了京城名医来瞧,那大夫说不出个什么,只说看过医书,以前也有人突然不会说话的,失语之后接着会听不见,无药可医,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晓秋一听气得半死,让人把大夫赶出了宅子。
“我们夫人好好的,只是一时害怕不敢说话了对不对?”晓秋蹲着,拉着薛嘉萝的手,“说什么会听不见,简直可笑,真该去砸了他的招牌!”
薛嘉萝微微歪了脑袋,黑润的眼珠乌溜溜的,看的晓秋心里发软,“看,夫人这不是听懂了我说的话吗?等夫人愿意说话的那天,我们一定去找他,让他把药费还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薛嘉萝能走路了,慢慢胖了起来,可是依然不说话。
她受了上次折磨后好像又傻了一次,把前面的事情忘掉了,只要不看见周君泽就是正常的。不会因为没有喝药而半夜惊醒,相反她每天睡得很好,一沾枕头就睡,没有人叫她绝不会醒。
晓秋怕她睡得太多,总是在她醒后就带她出门走一走,开始只在院子里,后来带到后院马厩薛嘉萝也愿意去,有一天走出后院时,她也只在门口停留了一小会就跟上来了。
春日未到,山上积雪未消,薛嘉萝故意踩在没有脚印的雪地上,低着头走。今天走的有些远,她脸颊泛红微微出汗,蹲下抓了一把雪捏成球,被晓秋赶快拿走。
“这个可不能动,会肚子疼。”
被拿走了手里的东西,薛嘉萝也没什么反应,继续咯吱踩着雪。
晓秋看她最近恢复得很好,心情非常好:“夫人最近觉得无聊吗?我让我女儿来陪你好不好?”
薛嘉萝回头看她一眼,晓秋会意说道:“陪你玩啊,她有很多小玩意,天天跟宝贝似的藏着,谁也不许动,只许她长得好看的表姐玩……如果见了夫人……”
薛嘉萝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
晓秋愣住:“怎么了?”
她还要再问什么,后颈突然一疼,薛嘉萝的脸从她眼前划过,视线中最后出现的是她沾着雪的绣鞋,不安地后退了几步。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回家太晚了,实在熬不动了,好想睡死过去。
☆、宫车晏驾
面前突然出现的三四个人,薛嘉萝依然毫无反应。晓秋倒在她脚边,她呆愣愣地想蹲下去抬起她的脸,地上白白的东西很冷,她怕她冷。
还没等到她碰到晓秋的脸,一块手帕遮住她口鼻,同时不知什么东西盖下来隔绝了视线,有个声音急促又刻意轻柔:“先睡一会吧。”
抱着她的男人手臂强健有力,让她恐惧地发抖,然而这种恐惧却敌不过来自意识深处的晕眩。止不住地发软,嘴巴动了几下,不知道说了什么,眼睛慢慢合上,抓着男人衣襟的手垂了下去。
薛嘉琦手都在抖,他一只手扶着薛嘉萝的后颈,将她身上的银狐斗篷解下来往后一扔。
他身后的男人接住,利索地穿到晓秋身上,然后抱起她,说道:“我们按照计划,下山后带着这女人一直往北,迷惑扰乱他。”
薛嘉琦抱起薛嘉萝:“你们一路小心,到了平州就放了她,小心别伤了人。”
“我们明白。”这几个男的衣着褴褛,却身形挺拔,气度不凡,轻松揽着晓秋上了马背,“侍卫就要过来了,此地不能再留,就此别过,薛郎保重。”
薛嘉琦也翻身上马:“保重。”他顿了顿又说:“大恩不言谢,薛某无以为报,日后李兄若有难处,我万死不辞。”
唤作李兄的人一笑:“我记着你这句话了。”
说完,他们不再停留,扬起马鞭催马分头下山。
薛嘉琦眼前的景物飞速后退,到现在他还处在一种缥缈不确定的兴奋中,他想象这一刻太久了,以至于他有些懵,甚至怀疑怀里被衣服遮着面容的是不是阿萝。
这种兴奋的焦虑一直持续到要进城门前,他下马在城门外树林里找到提前准备好的衣物。
他深吸一口气,把衣服掀开。
他的心脏重重落回原地。
是他的妹妹,他的阿萝。
睡脸乖巧,天真无辜,仿佛没有离开过他,没有经历过那些不堪。
他低头脸埋在她头发中深深呼吸了一下,平定了慌乱的心脏。他的时间不多,要尽快回城。
他将薛嘉萝外衣脱去,给她换上别的衣服,戴上兜帽,抱着她走出树林等了片刻。
从京城方向,过来一辆马车,马夫远远看见他挥了挥鞭子。
时局紧张,城门虽然允许平常百姓出入,但守备森严,没有牌子是不许出入的。薛嘉琦把薛嘉萝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听着马夫与士兵交谈:“各位大人辛苦,这是我们的牌子。”
有个人一边问:“马车上的人进京干什么的?”一边掀起了马车帘子。
薛嘉琦也换了衣服,朝着那士兵微微点了点头:“陪家人进京看病。”
这时马夫又给了额外的银两,士兵拿着在手上颠了颠,放下帘子:“走吧。”
进了城门,薛嘉琦必须离开,让薛嘉萝独自去她该去的地方了,他在京城内行动太过明显,周君泽可能会注意到异常。
马车停在背巷,他的心腹已经在等着了,他最后用力收紧胳膊抱了抱薛嘉萝。
马车远去,薛嘉琦似乎从这一刻才确定了薛嘉萝是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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