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她祖父那一关你也是绝然过不了的。”
李霁默默然,沉思片刻,嘴角又诡邪地翘了起来。他深沉地看一眼韩阙,却没再多言,只重新迈开步子。
韩阙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直发毛,愣了半晌方才跟上。“不是,表兄你什么意思啊?你还能有法子说服当朝太傅不成?”
“从小到大,还没什么事儿能难倒我李霁的。”李霁脚步不停,自信满满。“沈家阿蛮,我要定了。”
这一日,在彩云巷苗疆人住处落脚的白衣男子,也听闻了京都开国郡公世子李霁轻薄沈连城不成,反被沈连城推到水里一事。
沈连城倾城之色,又是太傅沈括的孙女,必有不少世家公子倾慕,但这种事……很快便不会在她身上发生了。
如是想着,白衣男子的眼眸,越发的深沉。
这一夜,悠长的笛声缭绕在寂静的夜空,听起来是那样的空灵而孤寂。
因着沈连城的吩咐在彩云巷蹲了三天的洪祁,听得笛声是从苗疆人的住所里发出来的,便知自己守了这两天的人就在里头。
他下定决心,这次就是上房揭瓦也要看清他的面貌才行。
他蹿上墙垣,爬上屋顶,循着笛声来的方向,终于看到那白衣男子就在苗疆人的后院,立于夹竹桃下,吹着幽怨的笛音。
然而,他还是看不到他的正脸!他唯有耐心地等,等他吹完笛子,等他转身。
第三天了,大娘子不过让他在不产生正面冲突的情况下,看清这个白衣男子的脸,记下,找临安城最好的画匠画好画像交给她,他却花了三天的时间。再慢,他自己都要着急了。
终于,笛声停了。白衣男子转身,并微微抬头,看了看朗朗星辰。洪祁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脸。那张脸,一面白净如雪,美如画中仙,一面溃烂难堪,丑如老树皮。
洪祁看了,大吃一惊是一回事,还险些恶心得呕出来。他没有想到,大娘子让他蹲守的男子,竟是这般模样。他又看了几眼,方才小心翼翼地离开。
白衣男子回屋,嘴角露出一抹森然的笑。
翌日一早,沈连城收到了洪祁送来的画像。
打开画卷,她几乎被画中人丑陋的脸孔给吓着。她微微蹙眉,实在想不出此人是谁。或许,祖父知道呢?
白衣男子那句“他让我国破家亡,我当还他一个家破人亡”,以及苗疆人问的那句“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从沈括这个孙女下手吗?”始终在沈连城耳边挥之不去。直觉让她判定,那白衣男子跟祖父定是结下了什么仇怨。
她卷起画卷,交代青菱帮着收好。
她想,应当找机会快些到京都看看祖父才是,可实际上她和六妹妹沈碧君、八弟沈乾庭两兄妹十多天前才随父亲从太傅府探望过祖父祖母回来。这下没什么不得了的由头,又要跑去京都,解释起来总有些麻烦。
☆、第014章:避暑
急于将事情告诉祖父沈括,倒不是担忧祖父和叔伯们的安危。上一世的这些年,祖父和叔伯们可是个个风光无限的。沈连城不过着急揭开白衣男子的来历罢了。
临安城乃京畿之城,离京都少则十几日,多则二十日的路程,倒是不远。再三思虑过后,沈连城终于做下决定——酷暑将至,该是时候出去避暑了。去南宁别庄的话,不正好离京很近?
她很快来到父亲的居所宜修苑。
宜修苑内,沈忠书与继母黄氏正在花厅里说话。却不知二人聊些什么那么投入,以至于沈连城喊了一声“阿父阿母”,他们也没听见。
沈连城上前,才听得沈忠书说了一句“好歹也是我的孩子,流着我沈氏的血,你明日便派几个人跑一趟,去把她接到府中来吧。”
沈忠书凭着一副出尘的好皮囊和这世家子的出身,向来fēng_liú,自王氏去世后,他就很难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了,在外头不知留了多少情债。府里已有的十三个女儿,八个男儿,就有六个是他在外头的私生子女。
沈连城无奈摇头,心道父亲说这话,定是府上又要多出第七个私生的孩子了。
这时,沈忠书和黄氏方才注意到她来了。黄氏忙展开笑颜,迎出几步温和道:“阿蛮来了。”
沈连城虚情假意地笑了笑,礼貌地唤了她一声“阿母”。
沈忠书则蹙了眉头,迎至沈连城跟前,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跟你阿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这回又是什么人?”沈连城辗转坐到茶几边,利落地倒了一杯茶便是豪饮而尽,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也是对父亲的fēng_liú债习以为常了。
“永州一名歌姬,前几天去世了,留下了一个孩子,是我的,才十二岁不到。”沈忠书娓娓说着,“她娘给她取名怜儿。”
上一世,这个妹妹来临安城途径郫县,遭遇了山贼,被掳走做了压寨夫人,不日便自缢身亡了。
一个外室出的庶妹,沈连城本不关心,可既然老天爷让她重活一世,又让她听得了父亲与黄氏的谈话,叫她想起了这桩事,她就没理由袖手旁观了。
她直言告诉沈忠书:“听说郫县一带常有山贼出没,阿父派去接的人务必带她绕经易县回来,再让洪祁挑几个身手好的,好生护着妹妹。”
沈连城这么说,沈忠书甚为高兴。每次有外室离世,他接子女回家最怕的就是沈连城不待见,倒没想到她这回会如此爽快地接纳。
一旁的黄氏满心以为沈连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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