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来人,阿吾不敢。”秦悦将他的长袍整理妥帖,挂在衣架之上。
“阿吾可知孟兰此行的目的?”燕桓的声音有些低沉。
隔着屏风,秦悦隐约可见他褪了衣衫,抬腿迈入浴盆之中。
“我知道。”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剪影,“她……她们是来侍奉殿下的。”
“若是她来侍奉我,你睡在何处?”他的声音中有薄薄的戏谑。
秦悦思索了半晌,觉得殿下说得有理,于是谄媚道:“我叫若瑶和金玉进来服侍。”
“上榻,等着本王。”
秦悦只觉万念俱灰,最、最过分的事情要来了!
“殿下,天色还早。”秦悦缩在墙角。
燕桓已经披衣而出,坐在床沿。
“殿下今日不读书么?”她又躲了躲。
燕桓眸子极黯,他并不答她,只是欺身而上,将她往怀中一带,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气呵成。秦悦感觉到他气息的迫近,檀口轻启,容纳他湿热的唇舌。
☆、一池祸水
秦悦心中叹息,她每日最怕的便是就寝之前。
不知怎么,殿下近日也不读书了,而是每每将她困在角落,半是逼迫半是诱惑,将那日所学之事演练数遍。直至她融会贯通,气息紊乱,他才舔着唇角道:“很好。”
秦悦也曾趁着他心情愉悦之际委婉地表达,她不喜欢那样。可燕桓却斩钉截铁道:“本王喜欢的,阿吾便要学着喜欢。”
说罢却是更不讲理,埋首在她的颈项,将她的耳垂也吮了一遍。
秦悦自诩在赢都之时嚣张跋扈,可是这庆元王也实在霸道,除了迎合于他,她竟是束手无策。
他简直是,太、太过分了!
被他一番教导之后,秦悦便小心翼翼地缩进了被子里。
燕桓顺手摸过枕边的书,倚在床头静默地读。
秦悦抬眼看他,他眉眼生动,线条英朗。从她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他微微弯起的唇角。他的唇泛起绯色的华彩,同他的容颜一般耀眼。
他唇上的薄薄肌理,方才既温柔又粗暴地碾压在她稚嫩的唇瓣之上,迫使她与他气息相交,舌尖纠缠……
秦悦忽然用锦被捂住脸,只觉浑身上下烧得厉害。
须臾,锦被被人揭开,他垂首贴上她的额头,“生病了?”
“没有。”秦悦躲过他的触碰,“只是……难受。”
燕桓唇角一挑,“哪里难受?”
秦悦摇头,她也不知哪里难受。分明是入了秋,整个人却燥热得厉害,或许是如今两个人挤在一处,实在是闷热。
没有哪个词能简单概括她复杂的身体状况,她想了想,道:“闷。”
“江怀远明日邀我去狩猎,阿吾便同去散散心。”
“我不会狩猎。”
“我会教你。”
秦悦静默,她实在有些惧怕拜他为师,可是庆元王殿下却低着头,饶有兴致地揉捏着她耳边的鬓发,似是心情愉悦。
“哥哥近来身体好转,殿下可有安排?”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燕桓没有回答,却伸手在她圆润的脸颊上捏了捏,“阿吾想要如何安排?”
“待他伤势恢复,便送他回到北齐可好?”这是秦悦一直以来担忧的。
“当日我曾劝他在连江城入仕。”燕桓道:“可是他说,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不仕二主。”
秦悦心道,哥哥的确是这般凛凛冽冽、堂堂正正的性子,他生来不会寄人篱下,更别提一时的委曲求全。可是他们在庆元王府已经住了一个月,再这样消耗下去,却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阿吾想让他回国。”燕桓的神色渐渐凝重,“可是阿吾有没有想过,他父亲亡故,禹城失守,纵是回到北齐,又能有何建树?”
秦悦垂下眼睑,哥哥心高气傲,可是眼下既无军权,又无安身立命之所,他空有一腔热血,却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
“除非……”燕桓顿了顿,“除非他入赘权臣之家。”
若她还是北齐的公主该多好……秦悦不语,却是心上惆怅。她不仅拖累了他,而今却什么都帮不了他。
“他从前护不得你,今后也无力保你。”燕桓垂眸看她,继而伸出双臂。
又来了!
秦悦无奈地抬臂环住他的颈项,便被他轻轻揽住了后腰。
第二日清晨,秦悦尚未睁眼,便于半梦半醒间被燕桓拖着早起,只因连江城的富贾江怀远,特地邀请了庆元王殿下同至翠华山狩猎。
不过是九月末的天气,昨夜骤降的冷雨便将天地浇得寒透,秦悦不禁缩在马车中打了个喷嚏。
“江怀远三番五次地邀请本王,不给他些面子,总归说不过去。”燕桓见她意兴阑珊,将身侧的薄毯掷给她道:“盖上。”
“谢殿下。”秦悦将自己缩进毯子中。
“我听闻北齐的秋冬大雪纷飞,比南境寒冷数倍。”燕桓看向那缩成一团的少女,“阿吾怎会这般怕冷?”
“北境虽是极寒,可是入了秋冬,宫……府里都会烧着火盆,温热异常。”
仿佛温热的暖炉近在眼前,秦悦笑嘻嘻道:“我最爱缩在母亲怀里不肯起床,父亲每每都会将我拽出去,我便哭闹着撒娇……”
她说着说着,眸光忽然有些黯淡。
“阿吾想家了?”燕桓贴近她,温热的掌心探入薄毯之中,摩挲着她早已冰凉的手。
秦悦淡淡地“嗯”了一声,却听他低声对她说,“阿吾快些长大罢。”
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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