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五天了,不只拿不到炭火,连热食热水也没有,夫人又坚持要日日擦身,夫人求求您,送信给大少爷吧……奴婢不信炭火贵到余府买不起,连柴薪都没更是荒唐!」春绿气怒。
高仪仁看眼夏荷,低叹一声,对夏荷说:「夏荷,你能否想办法去看看灶房里的厨娘如何煮食?」其实用她破烂的膝盖想也知道,她是被余府的掌家主母对付了。
「那容易,上灶房屋顶等着就能知道。」夏荷说。
夏荷、春绿小时被送进俞家的武馆习武多年,高家曾是风光的世家大族,尽管后来没落,但尚能维持某些传统,嫡长女的贴身丫鬟,都是学了武的练家子。
「去吧。」高仪仁遣退了夏荷,「春绿,站起来说话。」
春绿缓缓起来,夏荷则退出屋子带上房门。
「把你知道的说给我听。」高仪仁命令。
「这……」春绿犹豫。
「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高仪仁笑道:「不是你,就是冬武不小心说漏嘴,把在苏州看到的事……」
「夫人!」春绿扑通跪了下来喊冤,「不是奴婢说的,奴婢知道那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连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夏荷奴婢也没说,奴婢愿意发誓!如果奴婢……」她举手做起誓状,豆大的眼泪滚下来。
高仪仁打断她,「得了,我相信你。若是不信,不会留你在身边。我记不得大病以前的事,可大病醒过来后,这几年你忠心耿耿照顾我,我看在眼里,我相信你不会说。我只是希望你把知道的事告诉我,别隐瞒了,你就算不说,我大概也猜得出来发生什么事。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跪,我不喜欢这样。」高仪仁心中苦涩。
春绿哽咽地站了起来,低声道:「府里的人全被大少奶奶换了一拨,奴婢现在连林管事的面都见不到。府里的仆婢还没换之前,我隐约听到风声,仆妇们说大少奶奶身边的白羽送钱送得很大方,想打探东院这边的动静,有人把大少爷每日陪夫人用早膳的事告诉大少奶奶了……另外,白羽跟冬武走得很近,大少奶奶另一个陪嫁丫鬟墨竹,也曾经在俞家武馆习武,我们交情颇好,墨竹说……」春绿支支吾吾的停下来。
「说了什么?你直说无妨。」
「她说冬武把苏州的事告诉白羽了,我们回杭州探亲的情况也全对白羽说了,包括我们在苏州府住了一个月,上哪里玩、住哪家酒楼、回杭州城只待三天等等……
「大少奶奶很生气,怕是要对付夫人,大少奶奶如今把府上的奴仆全换了,现在府里的奴仆,全是大少奶奶从尚书府要过来的,他们只听大少奶奶的。」
高仪仁静了静,声音很轻地对春绿说:「春绿,我做错了,对不对?」
「夫人别这样说……」春绿着急。
「但我确实错了啊。」她自嘲说:「我跟自己养大的孩子行苟且之事,确实是人神共愤呢!」
「夫人别这样说!我其实也想了很久,夫人不过比大少爷大八岁,外头娶年纪大的正妻多得是,像我老家,买来的童养媳个个要比将来的相公大,差个八九岁的也大有人在,夫人又不显老,现在说您与大少爷同年,不认识的人也是会信。
「这些年夫人为大少爷尽心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至于大少爷,他会喜欢上夫人是极自然的,人心都是肉做的,夫人殚精竭虑为大少爷付出,自然赢得大少爷的心……」
「春绿,人心是偏的,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当然帮我说话,可这事在外人看来,就是大逆不道,是luàn_lún丑事。」高仪仁重重叹气。更别提在柳兰芳心里了,她大概恨不得杀了她吧。
「夫人!不是这样的……」春绿虚弱反驳。
高仪仁淡扫她一眼,了然地笑,却没再说话,心思飘得老远。
回金陵这段日子十分难熬,特别是余棠骐同柳兰芳圆房那日,柳兰芳过来请安,双颊嫣红,整个人像浸在幸福的糖水里,散发着甜味。
她尝到了嫉妒的滋味,脑子失控想象余棠骐抱柳兰芳的模样,想象他与柳兰芳赤身luǒ_tǐ在床榻上纠缠……她的心疯狂嫉妒,嫉妒柳兰芳才是那个能光明正大跟余棠骐行房的人……
明明知道不应该,却无能为力,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至于余棠骐,似乎也难以面对她,与柳兰芳圆房后,她好几天没见到他的人……
她说不出那种像是被几千只虫在心头啃噬的痛苦滋味,她很后悔,也很气自己的天真愚蠢,她以为自己拥有现代人的灵魂,可以看得开、可以洒脱,可以让一切恢复正常,但哪里能洒脱、哪里能看开……一旦心沦陷了,她便有了执着,她嫉妒却又惭愧,她真的错了,错得很离谱,错得让所有人都陷在痛苦中。
「春绿,我其实不在乎大少奶奶怎么对付我,没关系的。」这是真心话,她的心太痛了,痛到麻痹、不在乎别人怎么对付她。甚至她觉得被对付也好,她已经痛到觉得这样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这几日,她想着余棠骐、想着他们出门游山玩水那两个月、想他如何多情温柔抱过她、爱过她的身子,再想到他也抱了柳兰芳,她就心痛。她不知道会那么痛,每分每秒,只要想到他们身体交缠过,她就难受到想吐……这是爱上了的悲哀,太痛苦了。
「怎会没关系!夫人你都快病了……」春绿难受地说,这两日,夫人总是低低地咳。
「我没病。」她满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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