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缁衣掏出一把钥匙开锁:“走吧,外面有匹马,马上有衣服和盘缠,人家姑娘都对你这么坦诚了,你也别对不起人家,带着一起回南楚吧,江边有船接应,回去跟姑母帮我带个好。”
“你不回去了?”徐堃拉着她问。
赵缁衣笑着看看释静怡,推开他,道:“谁说我不回去了,会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放心啦,我自有办法脱身。”
徐堃半信半疑,释静怡却高兴得热泪盈眶,搂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走了两步,他停下来,说道:“不行,吴将军还在这里,我怎能独自离开。”
赵缁衣不想说他死心眼,自身难保还想着旁人,她知道吴辰跟徐远风的交情,也知道吴辰很关照徐堃,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们先走,然后在江边等他一天,如果我能救他出来,你们就一起走,如果不行,也算尽了人事,如何?”
释静怡也劝道:“白起将军也来了,这边把守得很严,如果你去救人,很可能两个人都搭进去,赵姑娘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徐堃在犹疑中被赵缁衣推上马去,然后把释静怡也拉上去,坐在自己身前,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缁衣,切记不要勉强。”
赵缁衣点头,目送他离开,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去了另一处牢房。
她在牢房外面看见了白起,脚步顿了一下,她迎着他走了过去:“白将军。”
白起道:“赵姑娘。”
“白将军想必知道我的来意吧,不知可否打个商量?”
“此事没的商量。让你放走徐堃已是底线,吴辰绝不可能再放。”
赵缁衣叹口气:“白将军,其实南楚已败,经此一战,就是再放一百个吴辰也翻不出浪来。”
白起道:“没错。那就依赵姑娘的意思,咱们打个商量。”
“将军请讲。”
“上次在燕南山,赵姑娘同我交手的时候内力修为似乎不济,反手剑一十八式精妙绝伦,姑娘却并未用出其中十分之一,我白起一生醉心武学,最喜与高手过招,赵姑娘如果愿意接下我的挑战,不管成败,我都放吴辰离去,如何?”
赵缁衣心里一动,冷笑道:“你想杀我?”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当初释怀谦要杀她,是因为怕她提前泄露柳进科的身份,现在真相大白,白起怕的是她留下来,柳进科会被情爱冲昏头脑,影响了北齐国相孙女的后位,那样的话,对立足不稳的柳进科来说未免不好。
白起不置可否,只问:“姑娘可愿?”
赵缁衣道:“也罢,希望将军信守承诺。”
白起扔了一把剑过来,赵缁衣心道果然准备周全,想必柳进科这会一定被别的人或事给绊住了,也不会过来阻拦。
她同白起交过手,知道他的武功深不可测,自己当初几招之内就被其压制,并不只是因为反手十八剑用的不够熟练,也是因为内功修为与对方完全不能比。
许南山给她养伤时配的药浴汤很不错,不光对伤势有好处,对她的筋脉也有改善,泡了几个月,内力比之前充沛了很多。
赵鸿的反手剑本就走的轻灵一派,不是与人硬碰硬的招式,所以赵缁衣并非一定要跟白起的刀硬拼。
她想起临行前,许老头对她说的话,“忘其形,取其灵,无形无状,无道无常,方得随机应变之法。”
武道高人说过无招胜有招,其实就在于一个“活”字,再精妙的招式都会有破解之法,学武就是要活学活用,否则招式就是死的,学的再多也没用。
赵缁衣拔出剑来,右手反握,当胸一横,朗声道:“请指教。”
白起的刀急速如电,又气势恢宏,凌空劈下,刀锋上绕着的煞气震开了风雪,如泰山压顶,轰然而至。
赵缁衣微微眯眼,侧身避过,忽然脚下步伐变换,不退反进,欺身而上,右手中剑先横再挑,正是一十八式中的第七式,水滴入海了无痕。
刀光剑影交错,在长刀将要压上剑刃时,原本上挑的剑忽然被赵缁衣顺手往下一滑,白起势大力沉的一刀斩落在地,把半尺余厚的铺地青石劈开了一道裂缝,赵缁衣却身形一转,从他眼前像只蝴蝶一般飘了出去。
白起有些看不明白赵缁衣刚才那一剑的虚实,明明看着来势汹汹,却能在转瞬间化掉剑上的力道,化实为虚,他有些暗暗吃惊,不过几个月不见,这丫头的武功进境不可谓不大。
赵缁衣晃开几步,脚尖在雪地上一点,猱身又上,招式较之方才凌厉了许多,也快了许多,白起一走神间,竟有些招架不及,退开几步暂避锋芒,也换了招式来迎。
赵缁衣被迫抬剑硬接了他一刀,内力相拼,立刻分出了高下,白起浑厚的内力不是她能承担得住的,从刀上蔓延过来的压力震得她胸口都在隐隐作痛,剑刃被狠狠砸了一下,更是险些脱了手。
她在地上狼狈的滚了一圈,凭着风声又躲开一刀,然后旋身跃起,凌空斩下一剑,借着白起的刀往上一架的力道,整个人如轻飘飘的风筝荡了开去,总算是暂时拉开距离,缓了一口气。
落地没站稳,脚一软就单膝跪了下去,然后嗓子口就一甜,吐了一口血出来,鲜红的血映着白雪,看着颇惨。
赵缁衣用袖子蹭掉嘴角的血痕,自嘲道:“白将军真武功盖世,能死在你手里,我也不算亏。”只不过她这人不爱吃亏,哪怕是死,也得捞回来一把。
白起提着刀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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